这一看却魔怔了。
一向通情达理的元千月突然固执起来,非姬杼不嫁,哪怕他是皇帝,永远也不能只忠于她一人。元故哪里舍得把妹妹送到皇宫那种地方去?可他劝了许多次,甚至怒到威胁要与元千月断绝兄妹关系也无用,最终不得不求助于父亲,圆了她的心愿。
“听说娘娘病了,臣下和祖母都担心得很,才得了空就请命进宫了。”元故道,指了指桌上堆着的满满的点心:“荷月斋的点心。臣下许久不来,娘娘也馋了吧。”
元千月喜道:“还是哥哥疼我。这一病两个月,想吃荷月斋的点心许久了。”
元故皱起眉:“娘娘得了什么病,竟然两个月也没好,宫里的太医这般不济事,连病也不会治么?”
元千月闻言,对身后的心玉使了个眼神;心玉会意,将在殿中伺候的宫人都遣了出去。
“这里不便细说,哥哥随我来吧。”元千月起身,引着元故向东稍间走去。
长秋宫主殿共有七个房间,其中东稍间里请了佛像,是平日元千月静思的地方。这里远离殿门,说的话也不易被人听到。
元千月焚了香,又泡了元故喜欢的茶,这才坐在了他对面的榻上,准备告诉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元故见她虽面露病态,但一双眸子依然如寻常一般清亮,便知久病不愈只是个幌子。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苍氏入宫不久说起。”元千月细细说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我偶感风寒,命钱嬷嬷去取了药来,本以为身子康健,隔夜就能好转,谁知过了两日,倒是越发病得厉害了……”
自幼冷眼旁观元府后院的争斗,入宫数年也领教过不少明里暗里的害人招数,元千月不会傻到对此毫无知觉。尽管写药方的太医是惯常召唤的那位,她仍是当即命钱嬷嬷去取药渣来,叫略通医药的心玉仔细查看。
心玉在药渣里找到了不在药方之中,却与太医所开药方相冲的草药。
“谁这么大胆!”乍听有人敢害自家妹妹,元故立即沉了脸,低声怒喝道。
“皇后。”元千月抿了一口茶:“或者说是苍氏为她安排的两位嬷嬷,她们曾服侍过先皇后。为了后宫理事之权,才给我下药,然后以我身体不支为借口理所当然地夺走。夺|权之事是皇后牵的头,可我看她畏畏缩缩的,对那两位嬷嬷言听计从,想必只是个傀儡。”
“她们既已夺回权利,竟然还不知足地继续下毒!”身为户部侍郎兼姬杼的得意干将,他笑时能令人敌意全无,怒起来也能叫人从打心底想离他远远的。
此时他仿佛怒到了极致,一张脸像阎王似的,连元千月也觉得有些怕。
她的这位兄长,生气时向来很是威严。
“哥哥听我说完。”元千月道:“苍氏夺了权后就没在药里动手脚了;而我早早发现了那药中乾坤,即刻停了药,如今也早好了。只是为着一些事,才故意做出体弱的样子掩人耳目。”
她平时只是刻意做出病怏怏的样子,除了心玉,连钱嬷嬷也不知道她在装病。
“为着什么事?”元故追问。
“妹妹要卖个关子,否则可就没意思了。”元千月俏皮一笑:“哥哥和先生可没教过我要忍气吞声,我不能被人白白地欺负了去呀。说到这个,哥哥帮我做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