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虽然出去了,却并不放心。

苍郁与姬杼感情的真相,除了她自己,旁人并不知晓;尤其叶卿和元乐两人只以为他们鹣鲽情深。

“不是要殉情吧?”元乐嘀咕了一句。

叶卿听在耳中,立即紧张起来,对着房门磕了一个头,就果断舔了舔手指,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来。

皇后娘娘背向着他们坐在床前的踏床上,趴在床沿,不知在做什么,似乎只是在发呆。

叶卿紧张地盯着看了一会儿,见她并无动作,才想移开视线,不料她竟突然抽出了脑后的簪子!

祖宗哎,那簪子有一头可是尖的!

他也顾不得事后会不会被追责,起身就是一脚,门页都险些被他踹得飞出去。

这样大的动静,苍郁却只瞥了他们一眼,便回头专注地盯着茶盏,将手腕横于茶盏之上,另一只手则抛了簪子,护着茶盏。

“去寻些止血的药和纱布过来,阿忆等会替孤包扎。”不等他们开口,苍郁便先下了命令。

这令叶卿等人全然摸不着头脑。

叶卿赶紧打发元乐去找止血药和纱布,同时不解地问:“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她头发披了满肩,又拿了只茶盏搁在手腕下接自己的血,旁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阿忆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一旁的簪子擦净血迹,替她将长发绾了起来,这才稍稍显得正常点。

“孤在向神明献祭。”

他们突然闯进来,苍郁心里不是不慌,但她很快就想好了说辞——这还是叶卿给她的启发,叶卿曾对她说,将她的福气分一点给姬杼。她当时听了只觉得叶卿不着边际,眼下他们闯了进来,她想做的事就只能扯的更不着边际一些,才能叫他们没法阻止。

“去岁谒陵遇险,孤在昏迷时见到了神明,神明说有人为孤祭了血,孤才能活过来。”苍郁睁眼说瞎话:“孤醒来后,方知当时为孤祭血的是陛下;如今陛下情况危及,一时半会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试一试了。”

“祭血?”阿忆是不信的,姬杼从不信鬼神,怎么可能做这么奇怪的事?

“此事乃是陛下亲口告诉孤,并叮嘱孤不要同别人说。今日既被你们撞见,不说只怕你们会阻止,但你们切记不要叫其他人知道。”苍郁言之凿凿,神情十分严肃。

叶卿与阿忆仍是半信半疑,元乐已取了药和纱布过来。

茶盏里已有小半碗血了,可苍郁仍旧没有移开手的打算。

阿忆变了脸色:“娘娘打算祭献多少血?”那可是血,流多了会要人命的。

“装满这个茶盏。”苍郁低声说。茶盏并不大,应当不会有事。

“阿忆兴许不得不阻止娘娘。”阿忆却不会那么想。

可她怎么想不关苍郁的事,苍郁冷冷说:“你想阻止孤唯一能救陛下的机会么?”

阿忆顿时哑口无言。她是好心不愿让苍郁涉险,苍郁也必是好意,只是这话说得叫人气得不想理她,便冷着脸甩手走到一边。

这话问得叫她根本没办法回答。

叶卿见连阿忆也阻止不了,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益,只能蹲在一边小心看着,不叫苍郁也出事。

所幸她没有食言。

苍郁失了一茶盏的血,不仅伤口剧痛不止,头也有些晕,虚弱地垂着手让阿忆给她包扎。

“祭血要做些什么?”叶卿虽然不大相信,但苍郁既然咬死了,还是得问问她打算怎么做。

“割腕前孤已向神明祷祝过,眼下只需将这碗血喂给陛下饮下就好。”总算可以说到重点了。

上一世的经历为她这一世带来了不幸,但所幸对她亦有所补偿——唯一的补偿。

姬杼吃过的食物,都由她亲口在人前试过,即使是她下过毒的。世间的毒,可能对任何人起作用,唯独害不到她。

她其实并不确信姬杼喝下这盏血会好起来,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可尝试了。

她亦不知饮下血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对他下手,只知自己眼下做不到视若无睹。

叶卿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看着白色茶盏中微微晃动的血,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让陛下饮下这碗血?”

皇后娘娘悲伤过度,脑子坏掉了吧?

苍郁无心管他在犹豫什么,催促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孤也喝了陛下一碗血呢。快些,莫等血凝住了。孤若不是担心拿不稳茶盏,就自己喂了。”

她现在虚弱得很,无需怀疑,肯定拿不稳。

叶卿很是为难,抬头看了看阿忆。

阿忆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管。

叶卿又看看元乐,给他使眼神;偏元乐和他不是一条线,反而帮着苍郁催他:“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先试试吧,万一真有用呢?”

元乐说得倒也是有道理,叶卿想,尽管这个法子看起来太荒唐,陛下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不会打死他。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靠近床边,将枕头垫高了些,把茶盏放在姬杼唇边。

姬杼睡着,当然不会自己张开嘴。叶卿不得不低声说了句“得罪了”,捏住姬杼的下颌,一股脑将茶盏里的血都灌了下去。

做完这件事,他整个人都欲哭无泪,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荒唐。

苍郁见血顺利地喂了下去,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对叶卿和元乐说道:“还有一日玄甲军才来,陛下今日一直未曾出现,恐北门军心不稳,你们两个快些回去稳着,在玄甲军来之前,决不能出


状态提示:第147章 祭血--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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