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怕被人拿来做这种比较,尤其元千月这种惯于呼风唤雨的。她几乎要气得发抖,宫人无端被咬却令长秋宫上下俱被捉去问讯,这一切已令她极为委屈,叶卿拒绝传消息也就罢了,还嘴巴毫无遮拦的说自己不比苍郁受宠。这两年当真是流年不利,尽遇到这种碍眼的人,看来捐给白马寺的香火钱得多加一些了。
像他这样从不按常人的路子走、说话又没分寸的人,最是气人。
她仍旧认为姬杼是信她的,但她与姬杼之间的默契,叶卿这种人又怎配知道?同他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污了她的耳朵,浪费她的口舌。
“既然叶校尉有难言之隐,本宫也就不为难校尉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欲甩袖而去。
“卑职虽不能为娘娘传消息给赵常侍,在元校尉面前提一提还是能做到的,不如这样,卑职立即叫人去同元校尉说一说,叫他过来?”叶卿还没玩够,她就要撤了,心里不甘得很,故意又补了一句。
元千月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叫元乐来干什么,看她笑话么?
“不必了。”元千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乏了,且先等着陛下的旨意吧。”
“娘娘,奴婢可怕死了,生怕自己说得不好,叫陛下看出破绽来!”长信宫宣华殿内,香识惊魂未定地向苍郁袒露自己的紧张,声音犹在颤抖:“怕自己说得早了陛下没听到,又怕自己说得迟了来不及说完,更怕自己没背熟说错了,坏了娘娘的事!”
“有什么好怕的,汤圆的鼻子可灵了,陛下隔得老远他就能闻到,绝不会太早或者太迟。”苍郁比香识平静淡定得多,她亲了汤圆一口:“好汤圆,这回你可帮了大忙了。”
只要远远地嗅到姬杼的气味,汤圆就会挣扎着想跳下去,但若苍郁执意按住它,它挣几下也就不动了。苍郁曾叫何恢留意过汤圆嗅到姬杼气味的距离,卡着这个距离,示意香识逐步说出事先背好的话。
“可这里头每一环都不允许有误呀。”香识争辩道:“并不仅仅是在陛下面前,且说诱使钱嬷嬷叫人来打探消息,若是钱嬷嬷没上当,不叫人来看怎么办?又或者汤圆不咬他们呢?毕竟每日它只将那些老虎布偶当成玩具。再说了,若是元校尉没有意外拉肚子虚脱,叶校尉不能连日值守……全都好危险,只要有一个出了意外,整个计划可就失败了。”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孤不是神仙,不能确保每一步都不出意外,但只要情况不是太坏,想想办法,总能做些补救的。”苍郁淡淡道:“何况孤既然冒险出手,就不会做全无把握的事。钱嬷嬷不叫人来,长秋宫就没人在外面了么?汤圆一时不咬他们,就没有别的法子叫它咬么?至于元校尉,他便是不腹泻也会有别的意外。”她笑得得意:“幸亏孤前几回与陛下闹得大,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孤与元贵妃有过节,不然汤圆只不过咬了几个宫人,叶校尉又怎会立即去禀告给陛下呢?不过,孤原以为只能叫陛下心里对长秋宫起疑,谁知陛下竟弄出这样大的阵仗来,倒是大大出乎孤的意料。看来比起元贵妃,咱们这位陛下更愿意相信天性单纯的汤圆呢。”
她这样一解释,香识心里安定许多,这个看似不靠谱却成功了的阴谋也不那么不靠谱了。尽管她对那句“元校尉便是不腹泻也会有别的意外”仍不太懂,可看苍郁不欲详细解释,也就没提。
“奴婢能不能多嘴问一句,那日的凶手真是元贵妃么?”香识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是,她才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苍郁勾起唇角:“不过,真凶是谁也不重要了,反正孤不记得,陛下也未必找得到。”
玄甲军军营某处,突地响起了一阵惊天惨叫,伴随阵阵怒吼。
“叶卿你这混蛋!老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给老子下泻药!老子以后再带你去喝花酒老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