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极好。”陈庆之击掌大赞,拱手称谢,说道:“杞县与殷川相距甚近,为兄快马一日便至,到时候,就要叨扰伯仁兄了。”
两人一路走到内城门下,远远地,便望见城下人头攒动,两人根本难以挤到牵头前头去,虽是有些心急,却也不得不站在外围等候。
突然,从大道上驶来了两匹骏马,跳下来两位身穿官衣的官人,他们手拿皇榜,拨开人群,往里走去,周伯仁与陈庆之趁乱跟在身后,来到了内城门前头,
两位官人将第一张皇榜挂在城墙上,众人立刻伸长了脖子去看,一个个眼神如狼一般犀利,贪婪,周围虽然聚集了数百人,却能做到鸦雀无声。
“哈哈哈,我终于中了。”突然有人放声大笑,其声音极盛,直冲霄汉,仿佛被压制了许久后的强烈反弹,惹得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这笑声仿佛是炸药的引线,点燃以后,人群里便开始乱糟糟了,时不时地有人放言高中了,秀才人情绪被那种笑声刺激的崩溃了,双眼透红,疯狂地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老天啊!你待我李四海何其不公啊!已欺我四次矣!”突然有人悲恸地失声大骂,这又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感情的共鸣,一时间,痛哭流涕者,不知凡几。
周伯仁没有在皇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心也是越来越往下沉,好在,他终归年轻,今年也只是第一次参加乡试,还未把科举看成命里的唯一,不中,也不至于寻死不活的。
从人群里走出来,陈庆之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恭喜庆之兄,高中举人了。”周伯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陈庆之与周伯仁年纪相仿,这次他能中举,周伯仁既觉得理所当然,又备受打击。
陈庆之摇摇头,笑着说道:“中举也不过是做一县丞尔尔,来日,伯仁兄必定也能高中,我不过是往前先走了一步。只是,这次,就先轮到我破费了,请伯仁兄手下留情,不要让我出太多血才好啊。”
南直隶,南京城
南京城外,一辆马车停靠在距离城门五里的大道上,并没有再往南京城里走去,只是派出一人进城了,这一行人便是周憧憬与胡庸。
胡庸担心进入南京城以后,会出现意外,所以,他们命人进入南京城召回另外一名壮仆,并将采购的纺织机和织布机一并带出来。然后,他们便绕开南京城,回白沙镇。事实上,但凡入城有检查的,他们都会过城而不进的,行事可谓是十分小心了,一路上,因为有胡庸这位熟悉路径的人指点,却也不曾迷路。
两人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方才看到一名壮仆驾着马车向他们驶来,两人相视一笑,悬着的心放下了。
“一路上,可有阻挠?”胡庸还是疑心,不禁问道。
“出城门的时候,被勒索了十两银子,说这是惯例。”一名壮仆胆怯地说道。
胡庸见壮仆胆子已怯,便放下心来,现在他们距离做成大事,只差这简单的一步了,他不愿意再节外生枝,于是,说道:“无妨,损失些许银子不算什么,回去以后,自当会补给你的。”
壮仆诺诺地答应着。
随后,两辆马车,四匹瘦马满载而归,缓缓地想着北方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