丠蓝国元丰一十五年春,当春风跋山涉水而来,第一波桃花灼灼盛开之际,皇宫内的华宁宫突遭大火,一国太后引火**,尸骨无存。
也是在同一天,丠蓝国二皇子凤祁染率领精兵铁骑两千,踏开城门。
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满城的桃花,都好似沾染了几分肃杀。
蓝城百姓不敢出户门,有些胆大的隔着自家窗户撩开一条缝隙往外瞧,便瞧见那一批铁甲军士骑着高头大马,踏着满地的尸体一步步往前走,而最为醒目的,应属那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那个着一袭宽大暗色红袍的男子。
他一头青丝未束,松松半挽,眉眼处一直带着几分笑意,邪肆惑人,绯色薄唇,竟比女子还要妍丽三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霸气,霸气之中又带着三分慵懒,三分危险,勾唇一笑,回眸之下,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
每个看见他的人,都不自觉将所有的目光追随他而去,感叹半响——
这个二皇子凤祁染,单看容貌,都能把世间所有女子比下去,再说浑身上下透出来的气度,恐怕世间男子之中,也难寻几个能与之匹敌的,当真是风华无双。
或许丠蓝皇位由他来坐,也并非坏事。当今皇帝已经不理政事,全靠丞相一人之力,力量有限,这皇都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一时间,蓝城百姓对这个传说中冷血残暴的二皇子,从害怕多了几分期许。
空桐墨染带兵来到宫门口,笑看还挡在宫门前的那几百御林军。
一个挥手,昭示着一场厮杀的开始。
空桐墨染挑选出来的这两千精兵,皆是从死人堆里于穷途末路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如今看到胜利在即,前途有望,为胜利而战的最后一场战役更是能鼓吹出他们身体里的嗜血残暴。
就让这一群人为了他们心中所期盼的命运尽情地去拼杀吧。
他且先去看望看望……他的那个好皇兄。空桐墨染弃了战马,飞身而起,红袍烈烈,张扬如火。
……
华宁宫大火,烧死了太后,凤祁夜站在那一堆废墟前,无甚表情,他的身边,仅剩下了大太监郑程。
“太后已去,请皇上节哀。”虽这皇帝在死了母后之后,面上一点伤痛的表情都没有,但事到如今,除了这一句话,郑程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朕的二皇帝打进来了。”
凤祁夜抬头望天,碧空如洗,耳边是铁蹄踏踏,寒枪入肉,战马嘶鸣的声响。
二皇弟凤祁染打进来了,他输了。
凤祁夜摘下腰间的凤令,拎在手中看了又看。
曾经说过要一统天下,如今却连个小小的丠蓝都守不住,父皇,你现在定是在地底下嘲笑我吧,最终坐上这皇位的,还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儿子。
“大皇兄,别来无恙!”
空桐墨染一手轻勾着自己胸前的几缕发丝,水眸潋滟带着几分淬寒的笑意,长腿迈开,一步一步向着凤祁夜走近。
凤祁夜看着空桐墨染,满目寒霜,周遭的空气突然都变得紧张。
兄弟相见,却堪比积怨十世的仇敌。两人眸光相触,pēn_shè出无形的刀光剑影。
大太监郑程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空旷的大殿平地上,只剩下凤祁夜和空桐墨染兄弟两人。
这是一场早已能料见结局的战役……
“恭喜二皇弟即将接任皇位。”凤祁夜面上镇定,心下却带着几分警惕,快速地将凤令收回掌心。
他这二皇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又与当初在空桐府中所见的不同,如今尽是张狂妖冶,危险十足。
“大皇兄这话说错了,墨染打进皇城来的目的,其一是想杀了你母后,其二……是想杀了你,没想过要皇位的事啊!”
空桐墨染在离凤祁夜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觉得,他这一身红衣,应当配上自己妖媚一点的气质,才能衬得上这件衣服。
凤祁夜听了他这话,面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张开口了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空桐墨染要杀他母后这个他可以理解,可杀他,不就是为了夺皇位吗?
还有,若不是为了夺皇位,何必一路从南疆打到蓝城皇都?难道不是为了在登基之前树立在丠蓝百姓心中的威望,好震慑四方吗?
“墨染听说,前段日子我家娘子在大皇兄你这里受了点惊吓,住的不开心,所以想跟大皇兄你算算账,帮她出出气。”空桐墨染一说完这话,数百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凤祁夜的身前。
空桐墨染唇边的薄笑加深,眼中却冷意十足,他倒是差点把这老妖婆养的死灵卫给忘记了,看这情形,是全都出动了。
“皇弟口中的娘子?不会就是瞒瞒吧?”
凤祁夜挥了挥手让死灵卫退至一旁,看着空桐墨染,凤眸微眯,他说“娘子”,指的是顾瞒瞒吗?
他这一问出来,也没注意自己对顾瞒瞒的称呼变得有多暧昧。也是自顾瞒瞒离开后,他午夜梦回时时常在口齿间呢喃的名字。
一想起那个倔强狡黠的小女人来,凤祁夜的双眸有些迷离,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染指那个女人。
说来,她在宫中呆的那几日,也是他心情最愉悦的几日,顾瞒瞒的身上,好似总有一股很神奇的魔力,呆在她的身边,他总是什么都不用想,仿若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都离他这个帝王远去了,只剩下家常里短的平静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