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王欣打开电脑。
一边修改报表上的数据，她一边默默念叨着：“绝对不能失去工作，我女儿生病了需要钱，我要挣钱……”
盯着屏幕，王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呆滞。
将报表上的利润改到最高后，王欣再一次打包加工它们发了出去。
之后，她给廖总打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还是很嘈杂，廖总的声音却是醉醺醺的：
“王欣，我现在没时间看这个，你先不要走，等一下酒局结束，我回去看你一下，没有问题你再下班……”
瞟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马上就要晚上十点了。
王欣的语气很淡：“廖总，你忙吧，放心，我会一直守在公司的。”
那边的人听了，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王欣默默地在桌子前坐了很久。
五十万，那套正在还贷款的房子，卖了刚好这个数。
病好了，那后续的治疗费呢？
钱从哪儿来，王欣不敢想。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生活就是一场噩梦，只要活着，就没有尽头。它让你永坠地狱，没有苦尽甘来。”
听了这话，王欣点点头，嘴里低喃着：“确实，是这样的……”
掏出电话她打给母亲，对方的电话一直是滴滴占线声。
可王欣却对着那头的电流声说着：“妈，我今天晚上回不来了，佳佳就交给你了。”
接着，她挂了电话，走到窗户面前，推开24楼的玻璃窗。
这一次进来的风，比刚才更大了，办公室里纸片飞扬，白炙灯光也突然开始闪烁，王欣的面色惨白无比。
诡异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拿起手机，电话那头是母亲的来电：
“小欣啊，你怎么还不过来？佳佳情况很危急，她高烧到了四十度，现在一直在抽搐……”
母亲的声音十分急促，夹着电流声从那一头传过来。
那电流声中，还隐约有几声女人的哭泣声，是王欣自己的声音，非常凄惨。
电话里的母亲继续说道：
“小欣啊，佳佳快不行了，医生都过来了，在抢救，她脸色惨白，你快过来吧……”
王欣听着电话，眼睛却盯着前方玻璃窗倒映出来的那个女人。
一身职业装，正对着她笑。
眼耳鼻口中，滚出了一道道血柱，很狰狞。
“小欣啊，佳佳现在呼吸非常微弱，我撑不下去了，你快点儿过来啊，你是她的妈妈啊……”
电话里那头跟母亲的抽泣声一同传来的，还有生命体征仪数据归零滴滴声。
“佳佳！佳佳！……”母亲尖叫着。
这一头的王欣听了却笑了，随后，她猛地把手机往楼下一丢！
站在办公室正中，王欣定定地盯着玻璃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
她笑嘻嘻地说着话：
“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要养我女儿、父母。她们都指望着我呢。”
“你知道吗？我工作真的很努力，我每天都加班加到很晚，能来这么高档的写字楼工作，我知道很不容易。所以我咬着牙坚持了三年，三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准时下班的。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我是不是太笨了啊，为什么总事做不好，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满意，为什么他们总是盯着我不放。”
对她一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切就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