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又高又胖,满脸红光,拎着把剑一句话也不说,整体感觉不大高兴。
反正就是不大高兴。
这个老道一来,立时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人都无比自觉地闭上了嘴,完全不敢说话,彻底保持肃静。
因为老道身后,走着一名道姑。
道姑模样四十许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脸特别长。
特别长。
道姑抻着一张长脸,背插一把宝剑,手持一柄拂尘。
浑似押送,赶羊放牛。
再之后男道女冠三四十人,人人一语不发沉默行进当中,那是统一着装表情肃穆,走路步伐完全整齐划一。
两列。
男一列,女一列。
当时气氛诡异,沉重而又压抑,整体感觉就是整支队伍都不大高兴。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如丧考妣。
到了。
立定。
但是菩提老祖还在哭着喊着紧紧追着朱大少:“赔我葫芦!赔我葫芦!”
朱大少追公子操:“我是四少!我是四少!”
公子操追莫虚:“四少——四少——”
身后骊山众女:“少宫主——少宫主——”
莫虚慌不择路:“救命啊——救命啊——”
莫虚慌不择路跑向当先高胖老道,忽就一眼发现这个老道竟然有些眼熟:“救命啊——救命——”
然后眼前一黑:“啊!”
老道出手。
老道出手如电,抄起莫虚闪人:“啪!”
莫虚头重脚轻倒眼一看——
公子操已经被人一巴掌干翻,玉体横陈死活不知:“少宫主!少宫主!”
“哧——”
莫名其妙人就软了,骊山众女昏死一片。
然后就是朱大少:“啪!”
某人同样劈头盖脸一巴掌将朱大少扇翻在地:“操!!”
这也就是朱大少在倒地翻滚七荦八素状态还自中气十足大喊大叫:“阿操!我来救你——阿操!!”
其后菩提老祖须发戟张伸手便抓:“咔!”
这一抓,便就抓住了行凶之人尊贵的肩膀:“啪!”
无论如何菩提老祖功力深厚,虽然失去宝葫芦也是一把好手:“赔我葫芦!赔我葫芦!”
也就是说长脸道姑这一巴掌并没有把菩提老祖同样扇翻:“赔我——”
但有拂尘。
拂尘迎风骤然四散,三千麈尾暴射而出,瞬间裹住菩提老祖整个人包括嘴:“葫芦哇~~葫芦哇~~”
菩提老祖立原地,变成一只巨大茧。
一时又死寂。
只有朱大少目无余子顽强绝烈奋不顾身地爬向了公子操:“阿操?阿操!你还好吗?阿操!!!”
此情可以感动天。
胡家三兄弟互使一眼色悄悄潜入水中连同鱼虾蛤蟆潜水的潜水打洞的打洞纷纷藏身匿形~
无人敢动,无人敢言。
长脸道姑委实心狠手辣,就连多少同样被她镇住:“哇噻!厉害!”
这个就叫祸从口出,长脸道姑斜过一眼。
那眼细长,无比淡漠。
然后一笑。
那一笑无声无息,似鬼恸哭:“啊哟喂!”
却是高胖老道一声惊叫舍身扑过搏命迎上:“这不嫦娥仙子嘛~~”
无怪乎眼熟,这不是无崖道兄嘛:“仙子仙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无崖啊!小无崖!!”
是,无崖子:“无崖,退下。”
道姑开口,淡然一句。
那声音呆板生硬,一般寡淡无比,不带任何感情。
语落无崖石化。
只连连猛霎眼皮,并以口型反复示警面部表情极其丰富,莫虚看他似在说:“爷!爷!爷!爷!”
爷??
也只一瞬,彻底石化。
奇怪。
多少心下也觉奇怪,此行分明昆仑中人。
昆仑祖师陈玄机是有十三个徒弟,比如赤阳子,青松子,无崖子,云霄子。
道姑身份并不难猜,玄机祖师生平只一女徒,排行十二,道号纯阳。
一坤道,号称纯阳,本身就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每一个人见到她,都像老鼠见到猫?
包括无崖道兄。
无崖子,不是她的师兄吗?
奇怪是奇怪,多少才不怕,嬉皮笑脸扭身上前:“幸会呀幸会,纯阳小师妹~~”
猜是猜对了。
但多少还是太嫩了,这个错误极为严重。
纯阳子,行十二,那是入门比较晚。
且不说,有后续。
多少嬉笑上前,道姑拈出一符。
便就以指勾划,寥寥数笔符成,信手一甩符纸飞出——
不快不慢。
平平飞向多少。
多少还自嬉笑:“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定。”
多少两眼一直:“哇!!”
竟就不闪不避任由那符贴在白玉般的额头还自大张着个嫣红小嘴儿,一般石化。
众皆失色!
莫虚大惊:“多少?多少!”
说话抢上将身猛摇:“多少!多少!多——”
多少不动,身僵肉硬。
浑似三魂七魄皆失,给那一符打成白痴:“多少姐姐~~多少姐姐~~”
离姣笑道:“多少姐姐,你又闹妖!”
是的多少姐姐又在开玩笑离姣以为,便就伸手揭过符纸:“区区一符,何足道哉?”
说话两手一搓,符纸化作飞烟:“啊!”
却见多少姐姐直直向后倒去:“多少姐姐!你——”
“定。”
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