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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无星无月,天如墨泼,一辆骡车走在泥泞在官道上,遥遥看到了两点昏黄的灯火,映衬出一座房子的轮廓。
走近一看,是家客栈。
一家崭新的客栈,桌椅板凳齐全,朴素原木风格,完全可以遮风挡雨。
客栈里面没有掌柜,没有伙计没有厨子,只有一个酒鬼。
酒鬼已经喝醉了,当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上倒扣着两个海碗,地上躺着十七八个酒坛子。
只有酒,没有菜。
道禅一马当先,长驱直入——
天下无道禅不可入之处,道禅金丹大成,金刚不坏之体:“你好,我是道禅。”
只是脑子有些问题:“请问,你是店家吗?”
酒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自然充耳不闻,不觉酒气刺鼻。
道禅思考一时,大声疾呼叫道:“店家——店家——”
“有没有伙计?”
“掌柜在哪里?”
“咦??”
说话一人随之进门,双肩背着个书箱,手里撑着油纸伞:“阿嚏!阿嚏!”
是个年轻人,眉眼干净,身穿一袭长衫,满身书卷气:“晦气晦气,这鬼天气,啊——啊——”
道禅忽脱斗笠,躬身施礼:“贫僧道禅,见过先生。”
那人见状一怔,旋即赶忙回礼:“儒生张无量,见过道禅师父。”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道禅这辈子最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尤其是满身正气的读书人:“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宋、赵秀师、《约客》。
未几时吟语落处,又一人踱步而入:“道禅师父,久仰久仰。”
此人宽袍大袖,长发披散,身躯伟岸仪表堂堂,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墨玉盒子:“不才司徒纵横,拜见道禅师父。”
当然道禅自也不认识这个人,但见他满面堆欢,礼数周道,道禅也自赶忙客气回礼:“贫僧道禅,拜见前辈。”
因为这个人长发如雪,所以道禅认为他是一名老年人,而老年人如同读书人一般值得道禅尊重:“人生如棋,人生如戏,数不尽沧桑,道不尽痴迷,吾观落子处白云苍狗烟消云散呐——”
唱叹处,又一人飘飞而入:“试问你,又与何人奕?”
这个人就没有礼貌了,可是道禅没有生气。
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两手空空,簪发素衣,生得杏眼桃腮,身材异常纤瘦。
并且坦胸露怀,肌肤雪一样白。
道禅茫然。
女子的声音,女子的脸,突兀的喉结,胸如菜板——
这时道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你是太监吗?”
道禅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问道:“请问,你是太监吗?”
“你才是太监!”
那人尖声咒骂一句,自顾自娇声说唱道:“那和尚,瞧得奴家美貌,登时便就生了色心!你看他,你看他,只顾将那两只绿油贼溜溜的两只眼珠子偷将来瞟,生把奴家活活羞杀~~”
道禅不为所动,只因对于世间痴男怨女道禅本就一视同仁:“这位施主,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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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琴僧与木匠,此时书生棋侍戏子酒鬼俱至,只差剑客与画师。”
莫虚紧皱眉头,认真问道:“我说不服不行前辈大师,您老人家制订的这个计策此时看来,会不会太过于儿戏?”
不服不行前辈大师制订的这个计策,就叫作驱虎吞狼。
所以此时高枕无忧,信心满满说道:“放心虚虚,你就放他一百二十个心吧你就,你也不用管他是人是鬼,一切交给我哒道禅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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