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缝隙还在,丝丝寒意不断挤进着烧着火炉、很是温暖的雅间。
九申不仅在问花酒月,也是在问风译安,因为风译安认识那个杀手,因为是风译安阻止他们出手的。
时间倒退,退到三人刚进食全楼二楼雅间时。
隔壁那人很静,要不是她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在这热闹的酒楼,怕是没人会去注意她。
三人落座,只有一墙之隔,隔壁所有的动静都是一清二楚。
但江湖之地,总会有些神秘莫测的人,身怀高超武功,行风做事古怪,于是三人也均没有很在意。
九申如数家珍地向两人讲着江湖的热闹事,其余两人有时也应和几句,雅间氛围很是欢洽,等待的时间并不枯燥。
美酒端了进来,随后,丰盛精美的菜肴摆满了桌子。
这自然是九申点的。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原来风译安真的有钱,还挺多。
食全楼并不是福临酒楼那种普通的酒楼,它可是江都府第一的酒楼,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完全配得上“食全”两个字。江都府哪处吃饭的地方能比得过食全楼?
如此地方,消费自然也高。九申暗搓搓想:既然来了食全楼,既然有人请客,怎么能只吃饺子?
最后,二问:“三位还有其它吩咐吗?”
九申突然心血来潮,问到:“隔壁那人来多久了?”
二面上为难。
九申会意,掏了一钱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扔给了他:“知道多少讲多少。”
二摸了摸银子,随即塞进怀中,然后关了雅间的门,弯下腰声道:“那人中午就过来了,一身黑衣,戴着斗笠,还拿着柄剑。那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大块冰似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她本来没点任何东西,就要一间雅间。但人家已经给了银子,还挺多的,老板就让送了一桌子菜肴,还有两壶佳酿过去。但不是我送去的,里面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二说完,就又挂上招牌笑容,道:“那的就下去了,三位吃好喝好,有事再吩咐。”说罢,开门关门,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九申疑惑:美酒佳肴早就端了进去,难道那人一直只静默地坐着?是在等什么人吗?
而风译安却突然觉得,隔壁就是木柒云。难道她今天就要杀人?
木柒云自然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也听见了风译安的声音。既然风译安在隔壁,那么三人的不可测因素便没有了。
木柒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凭感觉就那么相信风译安,或许就像她自己对风译安说的。
“我只认识你。”
所以只能选择找风译安,所以只能选择相信风译安。是这样吗?
但对木柒云来说,她并不会为这种事烦恼,并不会去刨根问底想清这些东西,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为这些事徘徊犹豫。
所以,只要这次问清楚,如果是真的,她便也会毫不犹豫地断了与修远云的一切。虽然自己可能会悲伤、痛苦,会受伤、流泪,甚至于会有凄楚与不甘。
但是当断则断。
因为即使现在木柒云的内心有了柔和的情感,有了温暖与美好,但她的人毕竟还是更像她手中的剑,寂静寒冷而孤傲,一身锋芒。
时间将至,木柒云手中握剑,静静站在窗口。
风译安、花酒月与九申三人都听见了动静。
但当三人看见戚尤文走来时,风译安便示意了另二人。
二人虽疑惑,但却真的未拦。
剑光如暴雨顷间而至,刀意如春雨细细绵绵。
花酒月与九申均是惊讶,这剑法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使已经多年未见过这剑法,但两人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九申的问题刚问完,花酒月便道:“我也是刚知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食全楼对面,两个黑衣蒙面人蹲在窗口面面相觑,两人眼中均是充满困惑,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发懵。
一人问道:“大哥,这如何是好?”
另一人思考一番后道:“只要戚尤文死了,我们便算达成任务,谁还会去管他是不是我们杀的。我们静等消息便好。”
晴园,这里刚刚经过一场风波,但人已经散去了。
芳华苑内,弃下马车、慢慢走回来的花酒月、风译安与九申三人,躲过了那场风波,此时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烛火微微跳动。
九申看着风译安,虽有些难以开口,但仍是心翼翼地问:“风姑娘,你……”
九申还未问完,风译安便开口道:“我只知道是戚尤文请她杀了自己的,但并不知道她今日要在这里杀人。”
花酒月突然问:“你昨日是见了刚刚那人?”
风译安望了花酒月一眼,有些不情愿回道:“没错。”
花酒月笑笑,便不再问什么,但九申却是问到:“那个人是谁?”
但风译安却反问到:“你们不认识她?”
九申摇头,面容困惑,思索着道:“我们认识她刚刚使的剑法,但并不认识那个人。”
说罢,九申与花酒月两人神情均是有些沉重。
风译安见两人神色异样,便开口道:“‘诡剑杀手’。”
九申听了微微惊讶。
“诡剑杀手”他也是有耳闻,但传言与今日之人相比,除了她身上一身冷意,并不能对上,而且很多杀手都有一身冷意。
最重要的是,“诡剑杀手”杀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用剑。因为她对自己的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