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夫人不好接触,但她的娘家人也不过只是蒙受了她的荫庇的新兴贵族,在飞黄腾达之前也只不过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在得知眼前这位器宇不凡的男子是商人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像那些老贵族一样不屑一顾,而是将吕不韦给大大方方的迎接进府邸。
一到府中,吕不韦见到了府中的当家人——华阳夫人的姐姐,根据可靠情报,吕不韦顺利的见着当今安国君身边新贵的宠人华阳夫人。
见到目标,吕不韦先是熟练的客套了一阵,无非就是赞美华阳夫人如何德才皆备,熊家(华阳夫人的姓氏)是如何人杰地灵,可怕培养出母仪天下的华阳夫人云云。
当然其中不时还有褒美熊家姐妹的词句,说的华阳夫人的姐姐轻飘飘的,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高高翘起,似乎现在成为安国君宠妃的人就是自己一般,吕不韦见时机成熟了,顾自轻叹一声,引得她侧目而视。
“只可惜华阳夫人始终没有为安国君诞下一个儿子,纵使今日宠爱享尽,难保以后……唉……”
吕不韦没有把话说完,但华阳夫人和她的姐姐自然不会不知道吕不韦所指何事,但心里清楚的像明镜般,华阳夫人没有为安国君诞下儿子是一家最大的烦恼,在母凭子贵的时代,所有的美色宠爱更多都是过眼黄花,唯有后代才是维系地位的最有价值的筹码。
华阳夫人自然不会不清楚没有子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安国君府上那后院里的一众年老色衰的女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但是她的肚子就是不给她争气。
只得眼看着老秦王越来越老,或许明天就是安国君登上王位的时候,而储君之位是不得不立的,届时华阳夫人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对未来储君的生母低头。
没有人会说出无缘无故的话,尤其是一个精明的,明显颇有成绩的商人,华阳夫人好歹也是从勾心斗角的后宫战争中脱颖而出的,自然不会不清楚吕不韦别有所指,于是冷哼一声,说道。
“不知吕先生此时在这里所言为何事宜?我可不认为你能够拿出什么可以帮助我怀上龙嗣的良丹妙药,不瞒你说,这几年妄图用一些毫无用处的假药从我这里捞取报酬的假神医和假商人们,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面对华阳夫人赤裸裸的质疑,吕不韦只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如果不韦真的有这等妙药,此时奉上那又如何?只是夫人可有想过,就算华阳夫人立刻怀上龙嗣,安国君又能留给这个年幼的龙子多少成长的时间?要知道安国君足足有二十余位儿子,眼馋着这个位子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最大的也已经有三十余岁了,若是要进行王位竞争,年龄就会成为这场争斗最中最严重的危机所在。”
吕不韦一话说完,华阳夫人和她的姐姐瞬间脸色铁青起来,还是华阳夫人察觉到了吕不韦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给下面的侍女们打了个眼色,侍女们立马知趣的退了下去,大殿里,顿时只剩下了吕不韦和华阳姐妹两人。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座上的华阳夫人冷冰冰的问道,吕不韦举起手来,说道。
“吾乃安国君公子赢异人至交的一名商人而已。”
“赢异人?”
华阳夫人愣了愣神,不过很快却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道。
“可是在赵国担任质子的那位赢异人?”
“夫人仁心宅厚,竟然能够记得异人,相信异人知道后,肯定会为他多年来对夫人您的付出所感到值得的。”
吕不韦重重一拜,行了一个大礼,华阳夫人却是皱着眉头,问道。
“对我的付出?这又是怎么回事?”
“夫人有所不知啊!异人虽身处异国他乡,但时刻念及着母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归故土,而对夫人您当初的恩情也是时时刻刻感激在心,日日夜夜烧香拜神,为夫人您祷告祈福,这一片赤子之心真是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啊!”
吕不韦双手举过头顶,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语调激昂,竟然让一直在一旁细细聆听的华阳夫人的姐姐也不由得落下了眼泪,拿着手帕不断擦拭着眼泪,她身边的华阳夫人也是眼睛通红,似乎是真的是被赢异人的事迹和孝心所动容。
可谁能想到此时华阳夫人的内心却是一阵冷笑,她和赢异人素未蒙面,在她嫁给安国君之前,赢异人就已经作为质子遣送赵国了,谈何恩情,又哪里来的感激?
不过所谓人不拆艰,而且这话对于自己的名声也只会有利无害,华阳夫人也懒得去拆穿,脸上不由得动容了些许,最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而且吕不韦似乎也有自己的提议。
不管如何,在外人看来,此时的吕不韦就是一个为至交好友担忧的商人,而华阳夫人和她的姐姐,就是一个感受到了赢异人的孝心的大爱女性。
完美的表演。
见到事情如愿发展,吕不韦展开了下一步的计划,他伸出手,放在胸口,声声念念道。
“异人他品学兼优,广结赵国知名人士,在本地颇有威望,上次秦国攻打赵国,赵王一怒之下甚至想要杀了异人,可是当地百姓不允,集团结伙的上街抗议,面对强大的政府官吏,他们愿意挺身而出,他们为什么愿意挺身而出,这是因为,赢异人的功德品行已经深入人心,老百姓们爱戴他,喜爱他啊!夫人。”
吕不韦穷尽自己的想象,无所不用其极的疯狂鼓吹赢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