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疆的一声响喝,其余六人踏步而动,钢刀竖起,刀锋皆指向陈传九,身形移动间,冷冽刀气飘荡而出,仿佛令后者身处冰天雪地之中。而他们所成阵型的某处,意外的露出一个缺口,陈传九早早的发现了,却没有任何冲过去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此阵阵名带有七星,那么那处空缺必然是留给“第七星”即刘疆,对于刘疆,他所知极少,只知其有功夫傍身,因遇到过香树林那个影子,在他巍然不惧的同时,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稍过数息,刘疆那老迈的身躯倏然一动,伴随一声利刃出鞘之声,人已站在那处空缺之上。七人站位已成,纵然是每个人的杀气不甚强劲,可互相之间的气息交错、碰撞、流动,又有自北而来的寒风相融一起,更令院中冷了许多,如置冰窖。
站在台阶上的唐如建和卓飞燕连忙运动抵御,目光更是一瞬不瞬地紧盯院中战局。唐如建心中微动,想着屋内的师兄和林诗语应该会尽快出手,以解陈传九被围之危,而卓飞燕想的更矛盾更不知所措,她不希望看着自己长大的刘疆等人被陈传九杀了,但同样不太希望看到陈传九被杀的一幕。几乎同时,他们的视线落在战阵外的方纯那边,只见后者面带浅笑,自信,轻松,志在必得,尤其那对眼眸好似会说话:“哈哈,陈传九,今天你休想逃走!”
“此阵看起来与书中记载相差不少,虽有形,却失了至少一半的神韵,但仅仅不足五成威力的七星缚龙阵就有这般压迫力,若是熟练之人来组阵并掌控它,即便实力强大如陈传九也会被轻易绞杀其中的吧?”门口的阴暗处,柳俊斐静静地观察着战圈的变化,心生忌惮之余,另有对陈传九的担心,以及对此阵来历的疑惑,“从种种迹象来看,刘疆应当即是主阵之人,那么他懂得七星缚龙阵,可是——光凭此阵足以开宗立派,此人为何会在卓府担当一个管家,为月黑盟效力,这是为什么?”
这时,陈传九把九元烈阳功全力运转,一丝丝灼热气息缓慢而实在地向四周荡漾开去,如同冬日里的一轮太阳般化去阵阵冰寒。
“嘿!”听得刘疆奇怪的一声喝喊,七道人影一起动了起来,先是袁志宏和周怀一出刀打向陈传九的两侧后腰,陈传九神色如常,朝后力挥宝剑,他在意的是刘疆的举动,至于其他六人,只要当下他们的攻击即可。
可是,他的宝剑打在了空处。原来,袁志宏和周怀一的出手竟是佯攻,看似声势不凡,实则出招一半就折身遁走。
这一刹那,那未曾说话的三人之二并排而动,双刀向前,袭击陈传九的正面。
一进一退几无时间之差。
刀尖离陈传九的胸口不足一臂,抽回宝剑再去抵挡,显然来不及了,陈传九爽利的踩着巧灵七星步闪往左边。
“咦!”这一手叫柳俊斐有些意外,因为陈传九过去的那一侧并非刘疆所在,他确信,陈传九也看出来刘疆才是此阵的关键,如果陈传九重创其中一人使其退出,还有方纯在外可作补充,故而只要刘疆不除,此阵威力不会下降太多。
哪知,这一闪正好落进郑全志那两人的攻击之下。
叮当!陈传九舞动长剑,格挡下郑全志二人的钢刀。
未等他凝神四顾,刘疆又是一声大喝:“吼!”那袁志宏等六人穿插移动,两两之间再做组合,又是快速地连环三式攻势,陈传九既闪又避也挥剑。
哼!哈!呜!
刘疆的口中不时发出不重样的喝喊,一次喊声,一次阵型变化,甚至有两次,刘疆也出手了。七星缚龙阵转动极快,叫人眼花缭乱,六把刀或者七把刀大多时候齐齐而动,不给陈传九闪转腾挪的空间和时间。
让人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是,哪怕七人个人的实力不俗,联合之下更是几乎倍增,也只不过划破了陈传九的劲衣,在其左肩后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罢了。
“嗯!我看明白了。”冲凌剑派虽没有如阴阳剑派那般有镇派剑阵,可数代前辈研发出不少威能不弱的剑阵,柳俊斐作为冲凌剑派内门的核心弟子,自然有所接触,看过七星缚龙阵的运行,他轻声说道,“此七人绝对乃临时组阵,不然,刚才刘疆动手出刀的那个回合,那个叫郑全志的家伙手里的钢刀应可一刀给陈兄留下一道至少寸半长的伤口,而不是现在连一寸都不到的血痕。再有,那三个一言不发的黑衣人每每战阵变化总会出现一丝滞涩,如不是袁志宏提前而动,恐怕陈兄已能破阵而出了。”
看是看明白了,柳俊斐依然没有插手的意思。站于后方灵堂暗处的林诗语看得焦急,差些用力跺脚,可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也许躲藏着的欧阳镜,乃至门外的方纯,只好忍住一时之气,心里狠狠的骂开了:“混蛋柳俊斐,干嘛不现身,不出手,让破船在那个破阵里待这么久?是要耗光他的内力么?哼。”
就在这时,林诗语看到了柳俊斐放在身后的右手朝自己打了个手势,那是冲凌剑派弟子独有的手势,眼前的这一下可不算非常复杂,作为同一州境内的大门派,云剑山庄自然有所研究,她一眼便识出其中的意思,稍安勿躁。
门外,院里,叮叮锵锵的打斗声愈来愈密集,可见双方激战已近白热化。
林诗语所站之处,只能见到院里的一部分,大约能见到激斗中的三道身影,她不能确定陈传九和刘疆七人交手了多少回合,不过,大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