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天的清晨,雾蒙蒙的。
当下的王都,在普通人眼里仍旧那么繁荣而热闹,但在有心人看来,却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不醉酒庄的后院,曹显山小酌一口清茶,看着阴沉的天空,嘴唇微启:“师兄,你觉得,王都——会乱么?”
他的身旁站着一道雪白身影,银丝一般的长发在清冷的晨风随意飘扬,两道银白的长眉轻轻地挂在两边,他又穿着一尘不染的玉白色长衫。此老长的又高又瘦,脸型偏长,面色微红,若不是左眼眼角有一条发白的锯齿状的半寸疤痕,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此老和蔼近人。
他的声音清幽中带点沧桑:“峰笛城传来消息,冲凌剑派内乱,爆出李诚乃月黑盟杀神诸多势力以及冲凌剑派弟子的围攻,已然死了。”
“什么!?真的假的?”曹显山震惊的扭过头。
“敝门弟子虽不多,可是,办好这点事,并不难。”白衣老人淡淡一笑,“显山,能告诉师兄,当年为何不肯去见师父最后一面。”
曹显山沉默了,半响,他叹息道:“师兄,我知道师父喜欢我,想让我继承门主,但我的性子不如你沉稳。尽管抱憾终身,但我不后悔。”
白衣老人摇头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还不是怕师父责怪你出山前打扫师祖祠堂的时候,打碎了师叔祖的牌位?呵呵,你觉得我沉稳吗?风暴四仙,哪一个不胡来?”
“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曹显山拧起眉毛不解的问道。
“显山,师兄老了,八十有五了。敝门拢共十三人,能担当掌门的只有你,那些小家伙始终欠缺一些。”白衣老人道,“我昨天发布了鹰王令,过几天他们会来王都。到时候,我会宣布,你暂任敝门第三十一代掌门,直到你挑出中意的弟子为止。”
曹显山怔怔的看着他的师兄,不知该如何接话。
-
王都乃王朝的中心,商队镖队每一天不知要进出多少,只要手持朝廷颁发的通行令,城防军是不会细查的,除非你运进城的是一批兵器。
城防军的将官称呼与城卫军相同,人数上略有差别,四大城门守军的首领为总兵,以下依次为,两名都统,八名统领,都统分管守护城门的两支队伍,而这两个队伍分别交给四位统领,两大队伍再设二十四个队长,因此,城防军加起来大约四千。相较而言,城防军的任务比城卫军轻松的多。
秦儒仁名字儒雅,人却长的极为高大,司职城防军统领,正是这日早晨东城门的守城将官。三十的他在城防军里有一个外号,叫铁面郎君,指的是,此人办事正直公平,一丝不苟,但有犯错的手下,严格按军规处置,稍有可疑的队伍,他会立即叫停它并亲自检查,所以,不少城卫军士兵不太喜欢来他这儿,有些手段的纷纷调离了。当然,也有拥护他的,就如他手下平民出身的一名队长。
作为统领,秦儒仁并不需要站在城门口查看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大可坐在城门内侧方的一栋小木屋里,出了事或者怎么样的,自有士兵去通报。但秦儒仁不这么干,大多时候会和他的士兵们一起站在岗位上。
“这只是一个平常日子。”目送一支车队远去,秦儒仁眯了眯眼睛,想道,“好像没听说城里新开了什么镖局商会的,短短一个时辰居然有七支大小车队离开王都,比以往的多出不少。”
看守城门的时间长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也就见多了,秦儒仁只是心里疑惑一下,便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
-
笃——笃——笃!笃!
两长两短的异常敲门声自院门那儿传来,恶眼和李钊言正在屋里吃着恶眼出门买来的早点。闻声的恶眼点了点头:“该来的来了。钊言,今天,我会出城办事。冲凌剑派和方纯有疙瘩,不管怎样,最好别去激怒方纯。邪笑说了,你的实力差了他一些,不要怀疑邪笑的判断,否则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记住,以为令尊报仇为重。好了,你去开门吧。”
李钊言的确不太信服,凭什么出自小王谷的方纯可以压着他?他死去的爹可是月黑盟的杀神呀,为什么方纯会比他强?但恶眼的郑重话语,以及冷凝的眼眸,在告诉着他,不要质疑他的话,李钊言说了一声:“我记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布衣青年,长得一般,鼻尖还点有一颗芝麻点大的黑痣,他冲李钊言点头示意,悄声道:“你就是疯虎?在下青火,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带你去见一枝花。”
“你先进来等一会儿,我把屋里稍稍收拾一下。”恶眼告诉过他,现在不会有人为他效劳,李钊言决定从学会收拾用好的碗筷开始。当二人步入小屋的时候,恶眼已然不在,李钊言的神色间闪过淡淡的不自在,他那在冲凌剑派养成的虽仅仅为迷惑同门却已深在骨髓的嚣张习惯,没了恶眼的从旁提醒,唯有自我克制了。
快速收拾好碗筷,并把它们放进了院子角落厨房的一个大盆子里,李钊言便和青火走出旧宅子。在去和方纯见面的途中,青火为李钊言详细地介绍了旧宅所在的区域,好让他认得回来的路。
“好了,就是这家。”青火指着一个与恶眼住处差不多的小院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了,疯虎,很高兴认识你。”
犹豫了一会儿,李钊言让自己放松了些,上前叩响院子的门。
吱呀——小小的院门打开了,李钊言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