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坚固的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
“裤子,慢些,再慢些!”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衣女子掀开马车的布帘子,对坐在马车夫座位上的赵裤裤嘟着小嘴,有些不悦地道。
“哦,好的。”赵裤裤马上点头应是。
“君儿,芳儿,为什么不叫杨老哥和那两个小伙子上马车坐着?这里蛮宽敞的呀。”吴傅氏背靠着叠好的软软的棉被,对坐在他身旁的吴昊君和吴秀芳柔声说道。
知道傅家可能还有人活在人世,吴傅氏到了今日还是兴奋得像一个孩子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玩具一样。
“嘻嘻,奶奶,那个陈大哥晕车!真是一个少见的‘病’。”吴秀芳抢着回答。
“芳儿,不准这么没礼貌。”吴傅氏温柔地瞪了一眼吴秀芳。
马车后面,是三个快步而行的人,一老二少。
他们正是前往奉还城的吴昊君一行人。
大约七八天后,马车缓缓驶进东协州的一座小城,奉还城。
吴昊君看了看通红的西方,回头恭敬道:“奶奶,今天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落脚,待君儿打听清楚静云布庄的位置,明日一早再去拜访,好不好?”
“行!就依你安排。”吴傅氏开心的一笑,“都这么久没见家里人了,也不差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马车再次从栈里驶出,穿过奉还城的第一大街,又拐弯折了两个街口,来到一条行人不多的大街。
前行不到十丈,“静云布庄”四个普通的大字,进入了马车外几人的眼帘。
激动之余,吴昊君立刻拉开帘子,扶住吴傅氏走出车厢。当她看到这么四个字,吴昊君和吴秀芳能感受到他们的奶奶浑身颤了颤。
“各位少爷小姐,老先生,老夫人,请进。”一名十四五岁的蓝衣少年在布庄的门口,对众人微笑地说道。
“小兄弟,请问你们家的掌柜可是姓傅?”陈传九上前客气询问道。
“没错,掌柜确实姓傅。”少年的笑脸依旧,心里却有些鄙夷地想道,静云布庄算不得奉还城最有名的布庄,也不算小小布庄,竟还有人不知静云布庄的掌柜姓傅?可没一会人,他在心里自责道,嘿,真笨,没听出来他的口音是外地的么?
“小兄弟,请问,你家掌柜可在店中?”吴昊君过来问道。
“在是在,不过,正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在跟掌柜交谈,暂时不便向他老人家通报。”蓝衣少年对吴昊君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外间等待一会儿。”吴昊君笑道。
蓝衣少年看了一下众人,脸色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吴昊君看出少年的担忧,立即解释:“就我们爷孙三人,杨前辈他们不进去。”
“噢。老夫人,请进。”蓝衣少年又做出请的姿势,傅掌柜教过自己,人不可貌相,就算三人穿得虽干净清爽却布料普通至极,兴许是哪家大户的老祖宗呢!
赵裤裤把马车拉到了旁边的巷子里,田稳走了数丈买了四份豆腐脑,杨堃三个青年坐在马车前闲聊起来。
走过布匹整齐排列的前厅,蓝衣少年将吴傅氏三人领进一处内间,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茶几,只有几张一般的座椅。
时光飞逝,过去半个时辰,这间标记为惠雅的小会客间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同时想起一个歉然的声音:“抱歉,城里的王大户想订购一批花布,一直谈到现在。”
吴傅氏双目含泪地站了起来,吴昊君和吴秀芳站在两边,扶着吴傅氏。
“请问,三位想订购什么样的布……”
房门洞开,一个头发微微花白脸型偏瘦的褐衣老者吃惊地看着吴傅氏,双唇不由自主地大颤,那只推门的右手始终抓着门沿,若不是房门吱吱在响,看不出他的手也在颤抖。
“圆圆!”吴傅氏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姐……你真的是姐!”泪水夺眶而出,花甲老人冲进房间,重重地抱住吴傅氏。
良久,小名叫圆圆的傅掌柜打出“今天歇业”的牌子,并允下布庄的几名伙计工钱照给的承诺,把吴傅氏迎进布庄后方的一座较大的宅子。
“舅爷,外面还有侄孙儿的几个朋友,君儿也去把他们叫进来。”
吴昊君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舅爷,到了宅子才知道他叫傅晓云,客客气气的道。
“好君,昊君,快快,快把你朋友叫进来。”傅晓云激动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