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计问:“那又该如何打通脑中的穴位呢?”
玄青道:“可以通过刺激人体穴道,加上罕见的顿悟,才能奏效。我这门内功分好几层功力,练到最后两层,方能打开这人脑中的经脉。虽不能让人变得聪明无比,但学起武功来,却比常人快上千百倍,这便是所谓的’以脑锻体‘。而一旦练到最后一层,非但浑身真气惊人,如同仙人下凡,而且只要见到凡间所有武学,皆能在顷刻间为我所用,而且功法纯熟,仿佛毕生苦练一般。”
归无计耸然动容,问道:“玄青师父,你练成了这门功夫吗?”
玄青不答,只是说:“我创出这门内功之后,随即便酿出一剂毒药,自行服下,不久之后,我呼吸停止,浑身冰冷,人事不知,被关进棺材,又被神教中人埋入黄沙之中。”
归无计“啊”了一声,忙道:“你。。。。你为何如此?“暗想:也许玄青师父是遭遇之事太过惨烈,因而心灰意冷,自寻短见。
玄青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中殊无欢笑之意,听起来依然冷冰冰的,反而比他之前平淡的语气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说:”七天之后,我从墓地中醒来,回到神教的大堂之中,他们正在举行魔神的祭祀大典。我戴上一副面具,从人群中缓缓走过。我怕别人认出我来,可我随后知道,一旦练成这神功之后,我本来的样貌便会有些改变,别人等闲认不出我。
我来到了教主面前,凌空出掌,将教主的雕塑击毁。教主没认出我,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自己闯下了什么大祸?‘
我眼睛缓缓在人群中扫过,见到我的妻子被绑在一处立柱之上,她眼神迷茫,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已经完全发了疯。
我由此知道: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很久以前,我通过研究神教的经文,知道本教之中有一门mí_hún大法,可以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催眠他们的心智,令他们完全沦为他的傀儡。七年之前,当我救我的妻子离开皇宫之时,这催眠术的作用便已经现出了端倪,但我却如同无知小儿般视而不见。教主便是用这样的方法操纵我的妻子,让她将我困住,随后大肆折磨于我。
他心胸狭窄,原本就不想原谅我的反叛之罪,便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受苦,让我最亲密的人背叛于我,让我饱尝人间的诸般罪恶。他与我打得那个赌,从一开始便不是关于我能不能娶我的妻子,而是她是否会最终把我当做仇人。
他让我研习经文,不过是想瞧瞧我白痴般的模样,他对其中的乐趣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我的妻子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如何能擒住我的父母?定是他们在寻找我下落之时,出言顶撞了教主,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假装毫不知情,在地牢中说出对他尽忠之言,他见我狂热,觉得我依旧有可用之处,这才制止住我的妻子,将我放了出来。
我悟到了神功,但我不再是童子之身,唯有冒险行事,通过将自己置于死地,换回重生,也换回我失去的功力。
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对我而言,几乎与蝼蚁无异,杀与不杀,全在我一念之间,但我需要借助面对仇人时的种种复杂情绪,练成我的神功,我称之为魔悲哭,乃是我所创内功心法的最高境界。
我就这般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无悲无喜,突然觉得这世间是多么虚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