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白日当头的时候,归无计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见了纷纷避让,躲在一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归无计侧耳来听,原来老黄头手下这帮精兵,无不是横行乡里的好汉,恶名素著的豪杰,平日里仗着自己力气足、下手狠,在各自的地头上可谓威风凛凛,乃寻常老百姓见着都要关门闭户的主。
而且这群英雄各个儿长着一副土匪模样,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归无计和张君宝两人夹在当中,犹如万绿从中一点红,更显得玉树临风,惹人注目。归无计近来更是这方圆十里之内的风云人物。只听这边有个老太太说:“那不是归双绝吗?怎么和这群流氓混在一起啦?”旁边一位大爷答道:“人家这不是最近发财了吗?多半是被这群土匪逮住了,要去领赎金呐。”忽然又一人插嘴道:“那不是做布料生意的黄员外吗?怎么也被抓起来了?”一人振振有词的说:“那可不是?黄员外和归双绝两人可是至交好友,多半是两人在喝酒谈天的时候被人家逮个正着。”
归无计传音对张君宝说:“咱们这群人走在路上,不会被官府猜疑吗?”
张君宝答道:“这小镇上多半都是明哲保身的小老百姓,谁会去禀报官府?而且此地并非重镇,鞑子并不看重。前些日子咱们江龙帮绑了人,到今日也没有大肆搜查之举,无计你大可放心。”
这些人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民宅之前,只见门上牌匾写着“李府”两个大字。老黄头使一眼神,好汉中走出一人,归无计认得此人叫“徐斗米”。只见他在门上狠狠拍了几拍,嚷道:“开门开门!好朋友上门来回礼来啦!”
良久之后,门开了少许,从中走出一位铁塔般的猛汉,身高足有八尺朝上,身上肌肉盘结,头上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只听此人吼道:“谁家养的狗这般不懂规矩?敢来咱们这里撒野?又是江龙帮的孬种吗?”
众人一听这话,立时就要翻脸动手,老黄头伸手拦住,对那猛汉说道:“这位兄弟,老夫乃江龙帮三江镇舵主黄泽,乃你主人的好朋友。前些日子咱们手下有3位兄弟到府上拜访,谁知李大官人古道热肠,定要留人作客,至今未归。虽说恐怕是出于一片好心,但咱们江龙帮自己的兄弟,岂能一直叨扰旁人?况且李府上本就人口众多,多了咱们几位兄弟,不是更挤得慌吗?所以今日咱们这就过来接人啦,李大官人的好客之情,咱们也只能心领了。”
张君宝暗暗对归无计说:“那是说别人以多欺少呢?口才当真了得。”
猛汉哈哈大笑,说道:”那三个废物?口气大得狠,可手底下真没本事。老子一个人就把他们三个揍得半死。现在都在床上躺着装死呢。你们回吧,等人伤养好了,咱们派人把他们送回去,还有上次劳你们绑的那个公子哥,等他复原之后,也一起还给你们。“
徐斗米是老黄头手下的先锋猛将,听了这话,哪里还忍耐得住,翻手给了那猛汉一个嘴巴。他站的近,手底下也快,”啪“的一声,那猛汉反应不及,居然被打掉了一颗牙齿。
徐斗米打完立刻撂狠话,说:”就凭你这种身手?能制得住王兄弟三位?吹你妈的牛皮吧。“一掌接一骂,连环而至,熟极而流,可见平日训练有素,至少有十年之功力。
那猛汉恼怒之极,挥起拳头就往徐斗米头上砸来。归无计一瞧,就知道这猛汉武艺精熟,远非老黄头手下群豪可比,这徐斗米首当其冲,如果单打独斗,只怕几招就得躺下。
猛汉一拳挥过来,徐斗米早有防备,后退一步,摆出一招偷天换日的架势,满拟等大汉攻击落空之后,连环反击,一举将敌人揍个半死。谁知这大汉拳到一半,陡然变招,来了一招蛮牛横冲,一把将徐斗米抱起,紧跟着把徐斗米全身翻了过来,头下脚上,狠狠砸了下去。众人万料不到这猛汉变招如此精妙,竟然一招之间就分出了胜负,此刻救援不及,眼看徐斗米就要被摔个头破血流————
突然之间,那猛汉只觉得怀里一空,刚刚紧紧抓住的人却一下子不见了,也是这一招使尽全力,收势不及之下,自己险些摔了个狗啃泥。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把徐斗米缓缓放下,原来归无计方才见到徐斗米危在旦夕,忽然想起自己与他是一伙的,于是巧施妙手,将此人救了下来。
张君宝传音对归无计说:“无计,这莽汉乃湖北马家的万兽拳传人,只是外门功夫了得,又有几斤力气,其实全无内功底子。而且他拳法学的不得其法,也是徒有架势而已。”
归无计点点头,只见那猛汉恶狠狠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挺起胸膛,说:“你和江龙帮的废物们是一道的?小子也想挨揍么?”
归无计盘算:这猛汉虽然比起老黄头手下要高明不少,但在自己与张君宝的眼中,依然与凡人无异,但张君宝既然有意隐藏功夫,以他的缜密心思,其中必有深意,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便了。于是便拱手答道:“在下江龙帮归无计,领教阁下高招。”说罢摆出一招金鸡独立,竟是要与对手平手相斗。
那猛汉见他招式平庸,冷笑一声,又是一拳狠狠击打过来,归无计一让,还了一招骏马奔腾,拳上丝毫不带内力。那猛汉见拳头软绵无力,索性不闪不避,硬挨了这一拳,随即合身而上,双臂如铁箍般合拢,又是方才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