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半响,江若怜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忽地瞥见江若离胸前的衣物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不觉脸色一红,有些羞赧地抱以歉意:“对不起,让哥哥见笑了!……把哥哥你的衣服都哭湿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江若离能说什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感觉衣服铁定是要换了,不然穿这个怎么出去?
“对了,哥哥,既然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为何不见你回家看看?……”江若怜接过江若离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眼睛,有些奇怪地问。
“就中情由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待他日再与你细说!”江若离沉吟了片刻,怜惜地望着江若怜:“怜儿,你怎么会沦落进花满楼那个火坑?与哥说说!……”
邺城的风月行当太过猖獗,必须要彻底整顿才行,江若离希望借助江若怜在花满楼的遭遇为契机,狠狠地打击一下邺城的风月场所。只是,江若离似乎忘记了他的初衷,他原本是想要在这一世重新由黑帮开始发展自己的事业,但黑帮发展的支柱产业是什么?无非就是黄赌毒,除了这三大来钱最快的行当,黑帮还有放高利贷、收保护费、逼良为娼等诸多不法手段,其他的偏门行当更是数不胜数,可显然这一世江若离准备走的黑帮发展路线与前世截然不同,或者说,应该是洗白了的黑帮企业集团,这个巨大的转变,很显然是在夺舍后受到原主意识的改变,江若离这才会走上另类黑帮之路。
江若怜并不清楚江若离的心思,现在,有哥哥这个邺城城主罩着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即委屈而气愤地回道:“是五叔赌输了欠赌坊的钱,赌坊的人上门逼债,五叔就把我抵押给了赌坊抵债,之后赌坊的人就把我卖给了花满楼!……”
“五叔?!……我记得家里边只有大伯、二叔和小姑,哪里来的五叔?……”
江若离有些困惑,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父亲只有兄弟姊妹四个,这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五叔出来?难不成老祖母居然老蚌生珠,又给他们老江家添了新丁不成?可这年龄也对不上啊?原主的记忆是在六岁那年被恶雕抓走,然后被师傅段傲天搭救带回了天霄派,而那个时候,家里并没有五叔这个人。即便是在他进入天霄派之后老祖母就有了五叔,但这个五叔的年龄应该比江若怜还小,至多不过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熊孩子,在前世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初中生,这个年岁竟然敢迷恋赌博成瘾,这也太不长进了。即便是玄天大陆的男子年满十四岁就算成人,可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就已经滥赌成性,看来这个五叔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鸟,才十四五岁就敢卖家里的亲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回去之后有必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五叔才是,不然长大了还不是败家的料?!……
“哥哥有所不知!这个五叔,并不是我们江家的人,而是庶祖母带回来的一个拖油瓶!……”江若怜愤愤然道。
从江若怜的述说中,江若离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五叔的来历。原来,就在江若离离开江家的第二年,有一对逃荒的母子流落到了江村,江若离的爷爷因是出身文宗弟子,算起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所以成为了江村江氏一族的族长,也因为这个缘故,江家的家境很不错,起码比江村其他族人的日子要好过得多,江若离的爷爷一念之仁,便收留了这对母子。那女人自称姓刁,故被大家唤作刁氏,人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却长得蛮有几分姿色。江若离的爷爷原本只是想收留这刁氏母子一段时间即打发她们离去,孰知日久生情,不知怎地一来二去居然看上了刁氏,非但光明正大地将刁氏纳为小妾,还堂而皇之地把刁氏之子写入江家族谱,更名为江尚沅。那刁氏成为江家一份子之后,不消几日便原形毕露,变得尖酸刻薄,江尚沅在江家更是嚣张跋扈,没多久便把江若离的祖母硬生生气死,名正言顺地由小妾成为正室,对江尚淸几兄弟极尽刻薄之能耐,碍于孝道和江尚沅的暴戾,江若离的父亲江尚泠几兄弟敢怒不敢言。
三年前,江若离祖父去世,刁氏更是执掌了整个江家大权,愈发欺压江尚泠几房,几兄弟只能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看着刁氏母子的脸色过日子。那江尚沅平素只知道游手好闲,从来不思劳作,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江尚泠三房兄弟辛苦劳作,却经常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全家人跟着一起遭罪,唯有他的小姑江尚漪因为嫁了人,才算脱离了刁氏的魔掌。如果仅此这样还则罢了,不料想那江尚沅竟然沾上了赌瘾,滥赌成性,却又十赌九输,没两三年的功夫,原本还算不错的江家就被其败了个精光,就连江若离爷爷多年积攒购买下来的良田也全被其输了出去,一大家子人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有时还要靠族人接济,为此,几兄弟几乎在江村抬不起头。
饶是如此,江尚沅仍旧积习难改,家里但凡有点进项,就被他拿去赌了,刁氏溺爱江尚沅,又无法说服江尚沅戒赌,只能更加变本加厉的盘剥江尚泠几兄弟,结果祸事就出来了,江尚沅又一次输了钱,被赌坊的人狠揍了一顿,然后上门逼债,于是江尚沅灵机一动,想起了卖人的主意。在玄天大陆,卖人,那也得看所卖的人是什么人,值不值得买,所以行情好的好卖的,基本上都是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很不幸,姿色不错的江若怜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