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手机震了一下,一条微信跳出来: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江夏至伸了伸有点儿酸疼的胳膊,合上电脑,来到了总编骆华庭的办公室。
“江,”骆华庭关上门,走过来一把握住江夏至的手,温和道,“这次我又推送了你的两篇作品去参评全省好新闻奖,我估计至少有一篇能获二等奖。到时候你又能名利双收了!”
江夏至心中骤然一紧,她咬着唇想把手从骆华庭的掌心抽出来。
“咔擦——”房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社长马群功探进来一个尖尖的长脑袋扯着公鸭嗓子道,“老骆!”
骆华庭神情一震,迅疾放开江夏至的手,尴尬地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老马,你有事儿?”骆华庭立马就恢复了淡定,迈开方步走了过去。
“哦,”马群功眼里闪现一丝惊愕,他盯着骆华庭,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江夏至,奸佞地笑道,“关于公车改革的事情上面在催,不忙不忙,你和江继续,继续……我,改天再来!”
说完他抽回尖尖的长脑袋,“咔擦”一声关上门,走了。
江夏至绝望地站在那儿,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完了,这下马群功肯定把自己看扁了。
“骆总,我,先走了。”江夏至紧张得结舌,转身就要逃离。
“等等,”骆华庭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坐,我有事儿和你说。”
骆华庭说完在沙发上坐下了。江夏至不安地转过身,在他对面坐下,不知道骆华庭要和自己说什么。
“你是独生子女?”骆华庭盯着她精致的鹅蛋脸问道。
“嗯。”江夏至点头,心还悬在半空中。
“唉,独生子女压力大啊!”骆华庭捋了捋稀疏的头发感慨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父母,每个月还写了那么多好稿子,真心不容易。江,我很心疼你,打心眼里想帮你。”
“谢谢骆总关心……”江夏至心头泛起一股酸涩,骆华庭的话触及到了自己心里的伤痛。
这一年多,她的生活连续遭遇了重创,丈夫身亡,父亲中风,女儿被婆婆抢回,所有的苦痛只能一个人扛。
“舒仕擎当副总了,采访部主任一职空缺,你不想上个台阶?你的业务能力强,获奖作品多,很有优势。”骆华庭话题一转,看着江夏至问道。
不是江夏至不想上台阶,是她手里没有可交易的筹码,她一没钱,二没人,这年头,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帮助你。
“骆总,您这么看好我,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江夏至咬着唇说,内心却十分不安,真到了那一天,她拿什么回报骆华庭?
“很好。江,你先准备一下,下周三举行竞聘上岗。”骆华庭看着她说。
“好,谢谢骆总。”江夏至起身告辞。
骆华庭看着她高挑美丽的背影和裙子下面露出的白皙修长的腿,心头不禁微微一颤,要是能拥她入怀,这辈子也无憾了!
晚上,骆华庭把伍市长整顿乱占停车位的稿子签发在头版头条。
第二天,江夏至一早去医院看望爸爸,十点左右到了单位。
刚要进电梯,碰到骆华庭神色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江夏至和他打招呼,骆华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黑沉着脸一声不吭地上了停在门口的凯美瑞,车子快速地开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儿了?骆总那么不开心?江夏至满心疑惑地来到了办公室。
财务林过来催她报销上个月的差旅费,江夏至赶紧拿着发票来到了社长马群功的办公室,就差马群功的签字了。
马群功一脸严肃地端坐在大班台后面,尖尖的脑袋甚是打眼,不多的毛发遮盖着半秃的头顶,看上去有点儿滑稽。
“马社长,上个月出差的发票请您签个字。”江夏至说着递上了发票。
马群功并没有马上去接江夏至手里的发票,而是一动不动端坐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夏至。
他把江夏至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半天才接过发票,仔细地一页一页翻开,最后,他把发票“啪”的一下扔回到江夏至跟前,拉长脸说:“你这车票等次不符合报销规定,老骆就这么签了字,太没原则了,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
江夏至惊愕地看着马群功那个尖尖的长脑袋,恼怒道:“马社长,上次的情况我跟部门主任和分管领导都汇报过,因为是临时派的任务,到深城已经没有一二等票了,只有一张商务座,不买就没法去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嗯?”马群功假装一脸疑惑地看着江夏至,“没有人跟我汇报过这个事情啊?”
江夏至盯着马群功那张坑坑洼洼的马脸,顿时就明白了,马群功这是故意在给她找茬!
昨天马群功撞破了骆华庭在办公室握着她的手,以为她是骆华庭的人,现在就开始刁难她,打击她了!
以前报销差旅费,也没见马群功这么苛刻过。何况上次去深城出差,江夏至是被报社派去救火的。
上个月,伍韬市长在深城参加文博会,报社原本派了庞三思去,没想到第一条新闻出来后,伍市长非常不满意,责令报社重新派记者过去,江夏至就这样第一次坐了商务座到深城。
新闻见报后伍市长十分满意,为此骆华庭也特意对她进行了表扬。
这个马群功一定是知道的,因为报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