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堂的电梯内,她能从镜子里窥见自己舒展的眉目和勾起的粉唇。
笑罢,陈云云抬起眼,斜睨着白子涵,轻声道:“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她亮得惊人的目光里,是遇见了同类的愉悦,和隐藏在最深处的征服欲。
是的,征服欲。
原本,面前这青年在方才酒桌上的表现,只是勾起了她一丝兴趣,而现在,她要看看,白子涵值不值得她去挑战。
“所以你挑衅江郝的资本是什么?亦或是说,你凭什么去试探他底线?”
陈云云眼角斜挑,不再掩饰的目光深处,充满明晃晃的轻蔑。白子涵眯着眼看她几秒,勾起嘴角道:“陈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的便是自作聪明,眼高于顶的人。”
“所以,恕不奉告。”
自作聪明?
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人,如含远山的眸,总是漠然的眉宇,冷冷地对她道,
“我最讨厌的,便是自作聪明,实则蠢不自知的人。”
呵。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前一刻还气势凌人的女孩,这一秒已经弯起了盈盈的眼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子涵皱起眉,看她笑了几分钟才直起身,笑眯眯地对他柔声道:“从来只有他这样说过我,这还是头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呢。”
“他?”
没理会白子涵短暂的疑问,陈云云透明的指甲狠狠划过手心,轻声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白景妄想和陈家拉上关系,你也不自量力地想引起江郝注意。”
“初来乍到,你们以为自己旁观者清?”
她歪了歪头,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粉色的唇瓣里,吐出的话语却无比残酷现实:“帝都的豪门新秀数不胜数,陈家即使败落得再不成样,也决计不会看上白家这样的货色。”
“我猜你自以为是地拿秦佳仪开刀,不会是以为江家那个小杂种江念回国了,江郝就会顾念旧情吧?”
她捂了捂嘴,在白子涵凌厉的眼神下不屑道:“江家都是疯子,江郝更是不要命的疯子。你应该庆幸今天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以他的手段,你现在不会好端端站在这和我聊天。”
说罢,她转身踏出电梯门,像是不屑与他纠缠,淡淡道:“我让陈家的司机来,你可以走了。”
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内,白子涵目光晦暗,站在原地半晌,什么也没说地按了电梯,回了包厢。
江郝的报复?
他沉下眉眼,脑海中是江念和他说过的话——“帝都里,你只要不去招惹赵家,其它的随你心情。”
“赵鹤是赵家这一代的掌权人,不要说你,十个白家也抵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你自己心里头要有点数。”
“陈家的陈云云,和她来往要留着心眼,那个女人表面柔柔弱弱的,心比谁都毒。”
“叶家嘛,除了叶陶这个老头,其他人都是个拎不清的性子,可以不用刻意交好,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再说。”
“至于江家”这个被囚禁在y国疗养院多年的女孩眨了眨眼,阳光照在花园内,她坐在木质秋千上,清澈的眼眸如同天使降临:“江家的人,一个都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