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飞快地行走在沐府的走廊中间,朱夜和林月白这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都还没露面。他使劲地敲了敲朱夜的房门,今日事了,必须赶紧赶回飞花山庄。

朱夜伸了个懒腰打开门,扭了扭脖子,睡眼惺忪地看着苏止。

“准备一下,我们需启程回山庄了。”苏止面色凝重,他离开山庄这么久,着实担忧。

“好,姐姐呢?”朱夜揉了揉眼睛,探着头向门外左右看了看,不见人影。

苏止忆起昨晚之事,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去叫上她,我在沐府门口等你们。”

“苏庄主,门外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沐府的侍从匆匆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将一封信递给苏止。

苏止十分惊讶,他在秦池人生地不熟,实在想不出会有谁给他来信。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护梁河畔金舟画舫,丑时不见不散。”苏止腾地将信搓成一团,双眼紧闭,全身血液沸腾:她的字,相隔十年,仍旧一眼就能认出来。

双娥桥边杨柳树下,林一殊将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在苏止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赶紧将手中的事物塞到他的怀里。

苏止拆开信笺,拿着纸张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羞也不羞,哪有姑娘家自己求着要情笺的。”

“不写就不写,干嘛嘲笑我,还给我。”林一殊羞得无地自容,蹦起来就想夺回信笺。

“我又没有说我不写,等我写完了再还给你。”苏止故意逗她玩,将信纸举得更高,任她在周围乱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对恋人,在杨柳飘絮中追逐戏耍,笑声传遍了整个河岸。

“凤求凰。”信纸上写着三个大字,字体十分秀气。苏止在烛光下下提笔,认真写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只小如蝴蝶的飞鸟落在肩上,惊醒了他。苏止睁开双眼,将小鸟背上的纸条拆卸下来:“鸿宴勿赴,四面埋伏。”

眼前浮现出另外一张女子的脸,她眼神坚定、神情倔强。

苏止自也认得林月白的字,他心中“咯噔”一声:“原来她已经离开了,昨晚我还做了什么?”

苏止将小鸟放飞,思忖了片刻,下了决心:“我欠她的,是该还了。”他对着朱夜道:“我们这就下山吧。”

“那我去喊下姐姐。”朱夜忙不迭往林月白的住处跑。

“不必了,她已经下了山,回她该回的地方了。”苏止掸了掸肩上的灰:“走吧。”

朱夜错愕,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火急火燎地跟在苏止身后,刚想上去询问,见到苏止一脸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打退堂鼓。

“小夜,若今日我回不来,你便好好待在遥儿身边,勤练功夫,不求出人投地,但求平平安安。”一番生离死别的话,听得朱夜一头雾水。

“你替我带句话给遥儿,飞花山庄,不要也罢。”自己的一条命,或许能解救飞花山庄众人,圣上的心结在己,加上他忌惮江湖势力,定也不会赶尽杀绝。

朱夜不可置信地拦住了他:“庄主,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这一世,我欠了许多债,也该还了。”苏止凄然一笑:“我此去只是为了一名女子,遥儿他知道的。”

“庄主,我不要你死。”朱夜死死挽住苏止的手臂,他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以后你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好好照顾自己。”苏止怜爱地抚了抚他的发,扯开了他的手臂。

朱夜呆在原地,目送着苏止走入了一艘张灯结彩的巨大画舫中。

“噔,噔,噔”一声声的脚步声响彻在画舫的厅堂之中,苏止停下脚步,鼓起勇气抬起头。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时间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她。

苏止的心在抖动,十年了,她着一身华服,雍容华贵如牡丹绽放。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被岁月刻上任何痕迹,可她的眼中,再也寻觅不到当年的模样。

座上的林一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十年来的思念如洪水决堤一般,震得她身形一晃,红了双眼。

许久,她才幽幽地开了口:“本宫听闻飞花山庄庄主也在秦池,故特地设了宴席,邀故人一叙。”林一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贵妃娘娘。”苏止从容地入了座。

“十年不见,苏庄主可有话可与本宫一叙?”林一殊故作镇定,可颤抖的声音立刻出卖了她。

“没有,苏某乃一届草民,言辞庸俗,怕入不了贵妃的耳。”苏止垂下眼帘,人已殊途,再见之时,纵使情深,到头来也是无一句话可讲。

“那倒是。”林一殊冷笑一声:“来人呐,赐酒。”

林月白端着一杯酒,一步一步走向苏止。她心中充满了疑问:难道他没有收到我的书信?

苏止看着她缓缓走来,嘴角额头都还有淤青,心中骤然一痛:伤她,真的伤得太深了。他冲着林月白微微一笑,曾经对她,连一个笑容都是吝啬的。

林月白的手在打颤,她读懂了苏止的笑容,他不是不知,他只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月儿,谢谢你。”苏止一把抓起酒杯,仰头就想饮下。

林月白的心呼之欲出,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手:“庄主,有毒。”

“无碍,这杯酒是我欠她的。”苏止将毒酒一饮而下,记忆的片段迎面而来。

“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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