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着的侍女匆匆跑进来,急道:“皇上他正往这边过来了。”

林月白十分诧异,她一时悲恸,倒忘了去想林一殊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池,而且皇上竟然也来了。

“月儿,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今天下午皇上设宴,你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救他。我跟他有缘无分,可你不一样。”林一殊急忙擦干净眼泪,匆忙跪在地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一身蓝袍便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跨入屋中,神情肃穆,气度俨然。

“爱妃平身。”广宗皇帝扶起林一殊,看了一眼跪着的林月白:“月儿回来了?”

“是啊,我让她出宫到处给我寻一些新奇玩意儿,不想在这秦池碰到了她。”林一殊假意掩饰。

“我就说让罗勇去,你看她弄得这一身伤。”

“她最爱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江湖异志,懂得的玩意儿多,让她出宫,正合了她的心意。”林一殊怜爱地摸了摸林月白的额头:“出来吃些苦头,方才知道宫中的好。”

“起来吧。”广宗朝她摆了一下手。林月白自觉地退到了一边:“是。”这才觉得浑身刺痛,昨晚一路下山,磕磕绊绊,全身有十几处伤口。

“秦池一带风光迥异,景色亦是美不胜收,来这里一趟,不能辜负了朕的这大好河山。爱妃可愿与我游船一观?”

“臣妾求之不得。”林一殊朝着皇帝嫣然一笑,转头对林月白道:“月儿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已经命人请大夫过来了。”

林月白低着头答道:“是,多谢娘娘。”

林一殊一走,林月白焦急地在屋内转来转去,这下她全明白了:“原来针对飞花山庄的,是当朝皇帝。难怪田之之听到自己也是宫中的人之后就不以为意。苏止这一次来秦池,就是为了广交豪杰站住脚跟,对抗皇权。”

“不行,我得去告诉他,圣上专门设了鸿门宴,等着他自投罗网。”林月白跨出屋门想再往秦池山寻苏止:“他若是来了,必死无疑。”

“姑娘止步,皇上吩咐过了,要您在这里好好休息。”门两边的侍卫面无表情道。

林月白暗暗心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皇帝心如明镜,林一殊旧情难却,整整藏了十年,自己与她朝昔相伴都未曾察觉,然而枕边人却一清二楚。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林月白咬着嘴唇,断然想不出一个办法来。“铃铃铃”走动之间,她触碰到了身上的铃铛。

“对了,我怎么忘了还有它。”林月白惊喜地拿出蓝乐铃,按部就班地连续摇了十下,不一会儿便有一只手指大小的鸟儿飞了进来。她赶忙在纸条上写了“鸿宴勿赴,四面埋伏”八个字,卷了卷系在它的身上。

那仅有手指大小的鸟儿似有灵性,左右歪头瞧着她。林月白从未见过这么小的鸟,惊叹之间从怀中拿出昨晚替苏止擦了汗的帕子,在小鸟面前挥了挥。那只鸟得了任务“嗖”也地一声飞了出去。

林月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但愿他能看得到。”

苏止揉了揉太阳穴,头脑昏沉:“大意,大意,竟然别人的地盘喝醉了酒。”幸好这是在沐府,无人敢取他性命。

他甩了甩头,醉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自己是如何失态。他摸了摸干燥的嘴唇,好像吻上过一双柔软温热的唇。

“哎!我,我如何对得起她。”苏止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十年来他深入简出,心如止水,从未想过再招惹其他女子。可如今,他虽然有意推开她,可却莫名其妙地越走越近。

“该怎么向她解释?”苏止心烦意乱:“我不该再去祸害任何一个女子了。”

“苏庄主,你怎么在这里?我沐府的床是太硬了还是太简陋了,害得苏庄主在此休息了一宿?“沐天威不知何时出现在园中。

苏止立即收敛姿态,向沐天威微微鞠了一躬:“沐府景色美不胜收,令苏某一夜流连忘返。”

“苏庄主过奖了,我这小小的沐府,怎及得上贵庄的万分之一呢。”沐天威捋了捋胡须,爽朗地笑道。

“飞花山庄再怎么堂皇,也比不上沐老爷子您的一言九鼎那。”苏止摇起了折扇,脸上复又变得从容淡然。

“苏庄主似是话中有话,何不移步内堂一叙?”沐天威邀请道。

“请。”苏止微笑着礼让,他这次来确实是有事。

一进屋中,关了门,沐天威立马冷下脸来:“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哦?”苏止也不掩饰。

“他之前已经来过了,皇命我不得不从,苏庄主请回吧。”沐天威不等他开口,就开始赶客。

“沐老爷子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不应该拒绝,唇寒齿亡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苏止收起扇子,抿了一口茶。

“我和你不一样,沐家虽然在江湖中势力庞大,可我有分寸,耐得住小门小户,不想惹来杀生之祸。”

“你错了,飞花山庄不过是一个开始。咱们的这个皇帝真的能忍受王法之外的权力?他权衡之间不过是在等待一网打尽。”

沐天威默不作声,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统五派令江湖,这样可怕的权力在皇帝眼中一样也是根疼痛难忍的刺。

“如果我们能像这根绳子一样拧成一团,他就是想断也是力不从心。”苏止拿起屋中的一根绳子,在眼前晃了晃,迅速地将其扔出窗外,接着卷了一个人的脖子收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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