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大鼓县有史以来最大的热闹。人人奔走相告,两位混世魔王竟然被被人拎着进了公堂!
那县太爷对上苏止剜刀一般的目光,哆嗦着拍了一下令板:“堂下何人,为何不下跪。”
苏止对着季贤之和李惠之的膝盖就是一脚,两人猝不及防,扑通扑通就跪下了。
县太爷看着苏止如此凶悍的动作,内心惧意十足。他用袖子擦了擦汗,不敢再对苏止施威。
这些个江湖中人,与官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在这大鼓县做了三年知县都相安无事,不想今日触了霉头。
“叔…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此人当街行凶,乱伤无辜,看,看我的牙都被打掉了。”季贤之一脸灰土鼻涕横流,满嘴血水,跪着向前挪了几下,指着自己的嘴巴,好让县太爷看清楚他的惨状。
县太爷看了他一眼,“哎哟”一声赶紧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这季家李家与他利为一体,如今两个儿子这样,他若是不管,没办法向他们的父亲交代。当下令板一拍,提高声调对着苏止道:“你可知罪。”
苏止俯身捏住季贤之的下巴,指着堂上高挂的匾额:“明镜高悬,认得这四个字吗?”
季贤之被他捏的生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认得是吧,那我这就取下来让你看个清楚!”苏止一甩袖,又将他摔在地上。
县太爷大惊,连忙喊道:“大,大胆,你竟敢目无王法扰乱公堂,给我拿下。”
堂上护卫一拥而上,苏止瞪着眼睛扫了一圈,唬得众护卫又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他飞身近到县太爷身边,拿起令板一拍:“我教你认这四个字,明镜高悬!”
“你,你简直是不讲道理。”县太爷瞪着没入桌内的令板,惊诧得眼睛如铜铃,吓得浑身发抖,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不讲道理的人现在倒要找我讲道理了。”苏止又拎起瘫软在地的季贤之,冷冷道:“你二人为非作歹想是有些时日了,今天我暂且饶了你们,若是再犯,可不单是掉几颗牙齿的事情了。”
季贤之和李惠之蜷在地上,连连答道:“不敢不敢。”
朱夜拦住两位匆匆赶来的父亲:“你们平日里不懂得教育儿子,今日自有人替你们教训。”季老爷和李老爷看着堂上一片混乱,还有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县太爷,知是惹上了大人物。他们低着头走了进去,只乖乖扶了儿子。
朱夜嬉笑道:“我倒有个好主意,令他二人去向那位卖栗子的大叔赔罪,替他卖几日的栗子悔过自新怎样。”
“不知道两位老爷舍不舍得。”苏止看着两位唯唯诺诺的父亲,眼中寒意已去:“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师爷不由随口接上,将滚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戴上,迟疑道:“你,你是飞花山庄庄主。”
季老爷听得名号,一咬牙,狠了心啪地一巴掌呼在季贤之脸上,口中连连道:“叫你平日里嚣张,如此为非作歹,还不快去赔罪。”
那李老爷也不甘示弱,啪啪啪打了儿子好几下,疼得李惠之哇哇直叫。
飞花山庄于江湖于朝廷,都是无法开罪的存在。
林月白痴痴地瞧着苏止,心中敬意更深:“痛快痛快。”她自幼在宫中长大,谨言慎行,不敢肆意而为。闲时会偷偷读上一两本江湖轶事,无不向往快意恩仇的世界。今日一见,她愈加向往宫外的生活:“他要是肯留我,哪怕终身为婢,我也愿意。”
三人回了客栈,路人无不景仰称赞。看来季贤之和李惠之两人,对于大鼓县众人来说,是莫大的灾难。
掌柜的更是喜不胜收,满满地为他们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他恭敬地奉上上好的花雕:“咱们客栈的酒水可不比任何酒楼的差,今日大侠为整个大鼓县除了祸害,这百年陈酿自是要俸给英雄。”
苏止也不拒绝,斟满一杯一饮而尽:“果真好酒。”
朱夜见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伸手就要去抢酒壶,却被苏止硬生生摁住。
“庄主,您平日里出了庄不都是不喝酒的吗?”朱夜颇是委屈。
“那是因为外头的酒大都太难喝了。”苏止又斟上一杯,根本不打算让给朱夜一口。
林月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忽而又觉头脑一阵眩晕,她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
反正也没有胃口,林月白干脆回屋躺着,琢磨着白日里的一点一滴,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沉沉睡了许久,忽听朱夜在轻轻唤她:“姐姐,姐姐。”
朱夜正端着一只药碗,温柔地看着她。见林月白醒了,轻轻地吹了吹汤药,就要喂她。
林月白一把抢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姐姐又不是病得没手没脚了。”
“不苦吗?”朱夜抓了抓脑袋:“我都不敢这么喝的。”
不苦才怪,林月白喝了一大口水,突然想起了苏遥的豌豆黄。
“姐姐,想什么呢?”
“我,我肚子饿了。”林月白匆忙回过神。
“我去给你备些粥去。”朱夜自从认了姐姐,对林月白更是一万个上心。
“对了,庄主问你可好些了,若是好了一些,明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你让他自己来问。”林月白少女心忽起,急忙用被子捂住了脸。
“你让我怎么说,就说是姐姐你让他过来的?”朱夜看着林月白一脸娇羞的样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