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复又去握她的手。
“小薇,小乐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人的命,谁能保证呢?
李悦薇心里想笑,可是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心里那片前世累积的、对这个现世的失望、遗憾的凉薄之心,梗在喉口,无法真正牵起唇角,故做不在意。
她是在意的,比她自己想像的都要在意他说的话,他做出的承诺。
“真……的?”
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旁人几乎听不见。
但他听见了。
“比珍珠还真。”
“真老套。”
“虽然老,但是管用。”
她突然笑破出声,却化成一片滚滚热泪,泪水顺着双颊,打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上。
四目相对,她隔着水光看他,看得并不真切。只感觉到抓着她的手的大手,很有力,很温暖。让她在这场暴雨季里,终于没有那么恐惧,那么迷忙,那么无助了。
……
夜深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李悦薇在医生的示意下,轻轻走进了手术室,看到了手术台上的小家伙。
李乐双眼半眯着,将醒未醒的模样。
本来这模样该是多么软萌可爱啊,此时看在李悦薇眼里,全是心疼不舍,和沉沉的后怕,怕自己再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会化成美梦的泡影,消失无踪,让她跌回前世无法挽回的追悔里。
“小乐,小乐,我是姐姐。”
她抓住小家伙的手,很冰,只有一点点温度。
呼吸器里,亮起一片白雾,显然是小家伙想要说话。
她凑近到他唇边,约约听到了,他在叫她,“姐,姐……不……哭!”
只听清了两个字时,她已经泪如雨下,不能自矣。
看到这一幕,医护人员们纷纷退离,只留下了主治大夫。
陈医生出来后,说了情况,表示孩子已经没事儿,只要好好休养便可,至于心理问题,日后再多多观察治疗。只是对于听结果的人,陈医生更担忧,“阿勋,你这样子太胡来了。我刚才已经让院长给你准备icu了。这里我来看着,你先回病房里好好休息。”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吊瓶,一脸的不赞同,“先好好把吊瓶的药打完再说。还有,必须吃点东西。”
屠勋注意力一多半都还在手术室里,这会儿有听也当没见了。
阿望道,“陈医生您放心,早上小薇小姐做的粥,还有剩不少,回头热热就能吃。”
陈医生听得一阵叹息。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早上才分手,这晚上就又追着来见。唉……
他也不好多说人家的私事儿,况且还是男女这事,只得去张罗男人住院的事儿了。本来以屠勋当前的情况,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但他死活不管周人劝说。就趁着屠老爷子把老太太押回了家时,直接上了飞机。
屠勋回头又想找警察问情况,但此时警察已经做完了笔录,先行离开了。
他只得问许文丰情况,许文丰一五一十全说了,尤其是关于卢雪曼的调查问题,“真特么的邪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颠倒黑白、空口白牙的小丫头,她明明跟我和小乐撕逼了一阵儿,跑掉的。小乐要不是为了追她,怎么会掉进阴井里?!妈的,要我不是男人,我特么也想像小薇一样,上次掴这贱人几巴掌了。”
“哦,哥,你放心。这事儿我全都告诉警察同志了,一句没拉下。她说什么非礼,我呸他丫的!就凭她那黑心烂肠子的下作样儿,我会看上她。嘿,正好,回头她要真能找到那些仗义的群众,正好也可以帮我们作证,她早就看到小乐了,别想把关系弊清。”
“哈哈,还有还有啊哥,她竟然敲诈小薇二十万。真不知道这妞儿怎么长脑子的?她敲诈的信息还留在我们电脑里,回头我就把证据拿到警察局,看她还能怎么狡辨。”
屠勋听了半晌,拧眉道,“小乐是怎么掉进阴井的?”
他只关注这个问题。
许文丰愣了一下,内心一片哀嗷,哎哎哎,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能逃过他哥的真真法眼哇!
头一垂,直接认错,“哥,是我不对,当时不该带着小乐一起出来。可是,事情是他先发现的,他有多向着他姐,你也都知道。那时候要是不让他跟着,以这小子的倔脾气一点儿不输他姐,一定会闹天闹地地跑出来,到时候方婶更拘不住他。”
“哎,幸好大黑跟着。”
“另外,有件事儿不知道哥你知不知道?就是小薇每次将小乐交给我时,总要一再强调不能让小乐碰水,不拘是游泳池还是大河小溪,都不准小乐靠近。就像是……”
这感觉,挺邪乎儿的!
“小乐还告诉我,他姐从半年前开始,就一直提醒他,绝对不能去水多的地方。甚至连大型的洗衣机,都不让他靠近。”
“小乐说,他也不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后来小薇去帝京找你,小乐突然就想要学游泳,我还有些奇怪。但小家伙很坚持,我……我也就由着他,带他去学了几次游泳。目前,就只学会了踩水……”
医生之前也表示,好在孩子似乎是会一些水,才能在掉进阴井后的第一时间,努力自救。也好在有护卫犬在旁支援,才使得小家伙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