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保温盅的质量真是好到爆了。
“小薇,要不放一下再吃。”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个保温桶这么好,就跟……刚盛出锅的。”
“没关系,你放下,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伸出自己还能动的那只左手,要拿勺子。
她给躲开了,不敢看他,啧嚅着,“不,你,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那个,这个菜不烫,你先偿偿,可以开个胃。”
她拿起筷子,挑了一根小黄瓜条,喂到他嘴边。
这回体贴多了,她用手托着下方,以免汤汁落在他被子上。
他就咬了一口黄瓜条,还留半截儿在她筷子上,目光直直盯着人家的眼珠子,只发出咔嚓咔嚓清脆的咀嚼声。
她的小耳朵从红到爆,到慢慢消消了点儿,一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又变红了。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这顿饭竟然吃了个把钟头。
“嗯,再来一碗。”
李悦薇有些惊讶了,“那个,你都吃了三碗了。太多了,会撑着的。”
“不会。粥消化得很快,寻常水才在人体内走20分钟就排掉了。”
也就是说,一小时,3个20分钟,目前他已经把前面三碗的量消耗掉了,吃第四碗正合适。
李悦薇,“……”
这是什么逻辑,她怎么没听说过啊?
“小薇做的东西,很好吃。”男人适时地添上一句,表情一如即往又开始端派头了,让人想要怀疑吧,又不好意思。
李悦薇只得将盅里剩下的全倒了出来。
那时候,帖在门缝儿里偷看的两个老人家,眼珠子快突出来了。
“哎,老秦,不行啦!这都是最后一碗了,你快进去,保住这一碗啊!快快快……”
秦老很尬很无语,还是进了门。
老奶奶暗自吐槽,“这个臭小子,平日在家给他熬个粥,喝一碗都跟要他命似的,三催四请,还给我作弊。人家小家伙熬的,一口气就喝三碗,有那么好喝嘛?”
这口气里,透出了浓浓的酸味儿。
病房内
“哎呀,这么大一桶就只剩这一小碗了。不行,小勋,你不能再吃了。你的消化系统这次感染不是很严重,也不能这样暴饮暴食。小薇啊,别太由着这小子折腾。来来来,这盅碗我拿走,省得你为难。小勋,你可别欺负人家。”
秦老迅速端起碗,提着盅,退场。
屠勋微眯起眼,没有说什么。
李悦薇没注意两个男人间的暗潮汹涌,暗暗松了口气。
之后,见男人闭上眼小寐,眉间还微微皱着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
足默了半晌,男人才又慢慢睁开眼。
“还有小零食?”
那眼里透出的光,真像是刚生了闷气儿,这会儿听到有糖吃,就又来精神的小孩子。
李悦薇想了下,“嗯。屋里还泡着黑米,回头我再去买点儿莲子,给你做点小点心。你,吃点心吗?”
其实,这东西是姑娘给自己准备的。
一般来说,男人都不会喜欢吃这些甜点的。
所以,她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假巴意思地哄一哄男人。
“嗯,我喜欢吃点心!”
骗鬼哦!
哦,这句是屠奶奶说的。
办公室里
屠奶奶正吸溜光一口小粥,“好吃,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居然没有什么鱼腥味儿,这么浓,这么鲜的鱼粥。啊,真好吃!”
“哎,你说给我留一口的。”秦老的伯子也伸长了。
立马遭老太太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呢!刚才让你快点进去,这才抢救回一碗。回头,你得看好了,只能让那小子吃两碗。这样,我们就能一人一碗了。”
秦老,“……”
老太太得意起来,“嗯,这个腌小黄瓜条儿也好吃,配上鱼粥,刚刚好啊!”
秦老失笑,“小诗,你这样子跟孙子争病人粥,不脸红?”
老太太把碗一放,嘴边还留着粥沫子和一抹小青菜,叫道,“我吃我未来孙媳妇儿熬的粥,有啥好脸红的,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哎,我的小黄瓜儿。”
……
午间。
李悦薇又接到包律师的电话,询问她是否要去看房子。
此时,屠勋吃了午饭,已经睡下了。
算了算时间,询问了一下那宅子大至的距离和来去时间,便决定走一趟。
包律师开车到医院来接了李悦薇,看到小姑娘的样子,还是和头日差异不大,除了换了身衣服,浑身男孩子气似乎更浓烈了。
律师先生内心有点儿难以铭状。
路上的时候,两人聊了聊。
大概是出于职业敏感,包律师很快发现,小姑娘言及家中情况时,都会刻意地转移话题。
汽车开了约摸半小时,便在一处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巷子口停下了。其实距离不远,就在城内环中,沿途老街小巷,车流人流,也快不起来。
街道不宽,左右两边都栽着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影婆娑,树下姹紫嫣红,蜂飞蝶绕。
街边的移动小摊贩,光瞧摊面儿都像是老古董,背包的外国驴友排队等购。来来往往,不少旅客模样的人。街角小店里,各种面点,油炸食品,香味儿直往外飘。
一看这地儿,就不像是个居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