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在那冰雪界的翼马族高塔里,嘲风对耗尽灵力的嫣儿说道:“无论他会与不会,你都会离开他的!”这里的“他”,指的是嘲敌——林重。
“为什么?”嫣儿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因为这个。”嘲风揭开了手中的底牌。
未作迟疑,他将嫣儿直接挪移进了随身空间里。嫣儿根本无法行走,只能趴伏在一头乖巧的黑马背上。嫣儿一望见四周的景色,就觉得身上彻底凉了,周遭的一切居然和旻泓山地界一模一样,可见是嘲风在随身空间里复制了旻泓山的地貌。
果然,那马匹只行走了盏茶的功夫,就望见了清澈的小溪,还有林地中央的石洞。
“公主!”在溪边劈柴的鹞鹰望见虚弱不堪的嫣儿,连忙踏着水奔了过来,但他一看到跟在黑马背后那藏青色袍服的男人,就不再向前,他的眼中,闪过了无限的恐惧。
这时,石洞内的玉湘也疾步走了出来,她的肚腹又大了些,可还是将半岁多的漠儿立着抱在怀里。两个多月未见,漠儿长大了不少,皮肤白皙,紫眸明亮,身材壮实,浓密的黑发几乎要将小龙角都遮盖住了,她扭头望望嫣儿,许久未见,显然已经把她这个娘亲给忘了,漠儿张开小嘴巴,露出了两颗洁白的下门牙。
嫣儿骤然明白,鹞鹰怕的是什么。漠儿是龙种,就算嘲风不是漠儿的亲生父亲,但龙宸铭毕竟有一半嘲风的灵魂,漠儿也算是嘲风的后代。鹞鹰夫妻俩呢?若是嘲风有一星半点的不高兴,就会将他们轻易灭杀,他们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玉湘还怀着孩子呢!
嫣儿的焦虑,还有另一重含义。只有她以为,玉湘肚腹里的孩子,将是胡载源的转世。她并不知道,胡载源已经与幽灵王达成了效力协议,关于转世之说,只不过是让嫣儿死心的说辞。可是嫣儿真的笃信了这种可能,她十分担心,嘲风会伤害玉湘和胎儿。如果胎儿没了,嫣儿就很难再觅得胡载源转世的灵魂,相当于是把他“跟”丢了。
黑马潇洒地跨过了小溪,嘲风伸手在石洞前的空地上化出一把躺椅,将嫣儿比较舒适地放置在上面,鹞鹰和玉湘面露急色,显然是想问问嫣儿到底是怎么了。
倒是嫣儿先开了口,安他们的心,她轻声说道:“之前我遇到险境,用光了灵力,才会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休养个几天就会好的……”
“嫣儿,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嘲风直接打断了她。
嫣儿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如何寻到他们的?”
“我一直派人在潜龙域外蹲守,你们离开之后,探子就一路跟踪到了旻泓山。”嘲风叹了口气,“你很会选地方,居然选了一处对我很有意义的地方,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
“你初次遇见蘅兮,不就是在旻泓山吗?”嫣儿不以为然地说。嫣儿原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她错了,她的小心翼翼,敌不过嘲风的精心布置。
“你果然觉醒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嘲风并不意外,“我的腿伤一有好转,就去了那里,找到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都挪移了进来。”
嫣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这个疯子!你随身带着他们,就这样闯进了冰雪窟,如果你死在里面,那他们可怎么办?”按照常理,主人一死,随身空间里的囚徒就会暴露,让鹞鹰、玉湘和孩子们出现在那魔窟里,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
嘲风神色一滞,说道:“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一心只想救你。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
嫣儿哑口无言,无论如何,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刚刚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大难不死,不知道会不会有传说中的后福。沉默许久,嫣儿才说道:“你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儿,也不会伤害小灮,但其他人,就难说了。”嘲风此言一出,鹞鹰就迅速移动到了玉湘的身边,揽住了她轻颤的肩膀。
嫣儿知道,这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她最了解,嘲风如何不爱惜人命。
这时,嫣儿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那是怀抱猎物归来的小灮,小灮一望见嫣儿,就不再前行,大眼睛里满是怨怼的泪水。
“小灮……”嫣儿刚刚唤出他的名字,小灮就转身跑进了森林里,猎物也扔掉不管了,两只还没死透的山鸡栽倒在地上,脚爪动弹了两下。
嘲风声音低沉地说:“小灮一个人从崎觉山跑回来,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像个女人一样哭个没完,你到底让他看到了什么?”
嫣儿无话可说,她究竟给小灮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嘲风继续说道,“后来我就把小灮收进随身空间里,他和小妹妹倒是相处得很好。”
嫣儿的眼前,浮现出小灮逗着漠儿玩的情景,这一直是她所期盼的一幕,现在真的成了现实,却不是在外面的世界,而是在嘲风的随身空间里。
见嫣儿缄口不言,嘲风又向她施压:“嫣儿,我劝你快做决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嫣儿发出了长长的叹息:“难道你我之间,就不能换一种正常的沟通方式吗?”
“不能。你背叛过我那么多次,让我怎么信你?”嘲风理直气壮地说。
“我背叛你,都是你逼的!”嫣儿杏眼圆睁,十分坚定地说,“鹞鹰,玉湘,你们放心,若他敢动你们一根汗毛,我就为你们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