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桌旁,敖褐不理解百里析池瞬间低迷的气场为何,他顿了顿,给百里析池斟了杯酒。
酒杯递到眼前,百里析池抬眼见敖褐略微殷切的神情,一顿,还是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他靠在椅上,默默地再喝了一口。
依稀可见百里析池头上乌云压顶,雷霆闪电。
敖褐:“……”
栖毓:“……”
好友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变成这副鬼模样,栖毓转头看向敖褐。
敖褐则一脸茫然。
眼见敖褐是靠不住了,而百里析池头上的乌云越聚越大,栖毓终于出口打断了百里析池越发低迷的思绪:“析池,发生了什么?”
百里析池不想说话。
栖毓耐心等了一会,却发现他真没要说话的意思,而且身上气场愈来愈低迷,忍不住蹙了蹙眉。
见状,敖褐抿了抿唇,内心深吸一口气,开口轻声唤道:“尊上。”
“怎么?”栖毓微微侧目。
敖褐内心组织好语言,开口将刚刚和百里析池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他顿了顿,总结道:“之后析池君上就……嗯,整个人都很不好。”
其实这还是往轻了说,他觉得百里析池整个人那里是很不好,简直是已经给黑云压顶给压没了。
敖褐略有所感地抬眼看向身侧的桃花树,光彩似乎比之前暗淡了不少,没那么朝气蓬勃了。
栖毓听完敖褐的复述,同样陷入了沉默。面对敖褐疑惑不解的神色,她嘴角抽了抽,问道:“所以,天道隐退了四十九万年?”
百里析池听到这句问话沉默地抬起头,身上的低气压感觉能种蘑菇。
两位纵横此界的远古神祗竟这副神情,他却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身为龙皇。敖褐内心有些慌乱,但他极快压住浮动的心绪,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
“析池”,栖毓侧头去看百里析池,“我觉得我们会被敖里和齐炀他们几个笑几百万年。”
“……”百里析池,“我以为够他们笑终生。”
努力维持平静的敖褐:“……”为什么他觉得调性不太对?
这句话说完,两位大佬又沉默了半晌,栖毓持酒杯一饮而尽后,问道:“所以现在怎么办?”
百里析池想了想,很光棍地吐出两个字:“别管?”
栖毓抬眼瞥了百里析池一眼。
百里析池也觉得这样的确不大好,于是他试探性地提了个歪主意:“不然你试试能否扭转一下?”
栖毓:“……”
她啧了一声:“你来扭,扛大梁,我来给你当下属如何?”
“可以”,百里析池很干脆地应承,“为上司排忧解难是下属的职责,需要你的时候到了,先给我列个可行方案出来,然后尽快递给我。”
被好友的不要脸震了震,栖毓面上一派平静地接话:“好说,不知我的工资怎么说?”
“工资这事,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百里析池一笑,“只要栖毓你作出了成绩,这工资,绝对配得上你的身价。”
她的身价?栖毓挑了挑眉,身子往座椅上一靠,寻个舒适的姿势后,勾唇一笑:“你身上有什么东西配得上我的身价?”
栖毓的本音悦耳婉转,但由于性子沉静漠然,连带着嗓音也冰凌如泉水,如今与百里析池言语,声线略微柔和,便极大展露出女子独有的婉转美妙,如涓涓流水般沁人心扉。
其实,栖毓在对着百里析池时,那抹柔和一直存在。只是栖毓身在此山中并未发觉,而百里析池早习以为常。
作为一个背景板,敖褐:“……”
眼睁睁见话题越走越歪,两位脚一跺天下震荡的大佬话题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世界民生,一路滚到了上司和下属之间的财务纠葛。
说实话,就算目睹了全程,敖褐也不清楚,这成就到底是怎么在短短几分钟内达成的。
双手握拳指甲陷入掌心,敖褐面无表情地看着百里析池和栖毓,看似认真地旁观,实则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有贪婪的目光常若有若无地划过栖毓。
敖褐突然有这两位不提正事也好的念头,他真的从未见过栖毓嬉笑调侃的模样,仿佛身上沾染了活气,一颦一笑动魄人心,与他的距离似乎都近了几分。
虽然那仅仅是错觉。
百里析池喝完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刚想起身去拿酒坛,敖褐回过神来,抢先一步给百里析池斟满了酒。
百里析池又懒洋洋地窝回椅上,酒液划过咽喉,看向敖褐的目光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赞赏的色彩,敖褐微微一怔,不自觉握紧了酒坛。
随即敖褐看见百里析池一脸信任地对着栖毓:“我相信你。”
栖毓一脸深有同感:“我也是。”
敖褐:“……”
不过失神了一段时间,这两位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商业互吹,接不上剧情的敖褐面无表情。
这两位,还记得他们讨论的初衷吗?
其实敖褐也不知为何,如果是其他人同栖毓在一块,即便他贵为远古神祗又如何,连喜欢栖毓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区区生命层次的天生压制又算得了什么。
他求而不得,连想都不大感想的人,却与另一个人亲密无间,言笑晏晏。
敖褐只要一想起那画面,便觉得妒意沸腾,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他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连养的宠物都不容许他人碰一下,更枉论栖毓。
栖毓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