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的不提,单说这田地开垦,倒是整齐的很,梯田排列井然有序,房屋坐落两侧,路上不见任何多余的树木石块。
以至于萧龙若想靠近古树,唯有一种办法。
强闯!
没有掩体,谈何偷偷摸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萧龙走出阴凉,来到田地间,并未带上那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锄头。手掌下放,似乎想帮忙除草,可他紧紧握住的不是手边杂草,而是那株不知名的植物。毕竟漫山遍野都是这种东西,相信随便揪出棵来,苏家定不会太在意,怎么说也是大家族,岂会小气。
在变相的自我安慰下,萧龙手掌正欲用力,拨出这神秘的植物。
这一幕正巧被苏如锦看到,他却扛起锄头,头也不回的走出田地,并没有真心阻止萧龙的打算“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这种方法可不只有你想到,但没有一个人能得到真正想要的。”
“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没试过,怎么知道!”气运丹田,在灵力的支撑下,萧龙试图以单手拔出这鬼东西。
劝说虽是无用,该说还是得说。苏如锦清楚萧龙的性子,不管多么通情达理的理由,都是无用之功,这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索性等他失败后,再商量对策也不迟。
即使有灵力加持,单手的力量在那柱植物面前,竟完全不够看,莫说拔出,根本就是纹丝不动。一时间,萧龙怒火攻心,双手合力,死死掐住根茎的底端,哪怕不能整根拔出,也得将这东西折断。
可惜,萧龙还是小瞧了这东西的坚固,即便有灵力,仍对它无可奈何。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双手所感受到的重量并非没有尽头,只是现实与萧龙的预料有太大出入,他不得不屡次加大灵力的使用,强行撼动这微不足道的事物。
其用力之猛烈,好似正举起整片土地。
奈何这不是遐想,而是事实。
脚下土地渐渐传来阵不规律的震动,苏家众人怎能安心劳作,齐齐停下手中动作,寻找着引发意外的根源。
几乎不需思考,所有目光直指一个方向,正是萧龙所在之地。也只有那不请自来的外人,才能引发如此大的动荡。
原本悠闲的苏如锦万万没想到,萧龙竟有如此野蛮的力量,可硬撼大地,还几乎快要成功了。
身下的晃动与那嘴角带起疯狂笑意的男人,让苏如锦坐立难安,急忙低声呵道“萧龙,你疯了是不是,还是说你打算将这里掀过来!”
萧龙的确不想把这里掀翻,只怪这古怪之物太过坚韧,手掌的力道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控制。经苏如锦提醒,总算回过神,强行收住即将爆发的灵力,远离那株不可撼动的植物。
五指因过度用力,而稍显麻木。
他可不想刚来就被当成异类,急忙学着众人的模样,四处观望,似乎真的在寻觅着什么。
无聊的假装让苏如锦哭笑不得,相信不仅他不相信萧龙的无辜,哪怕整个苏家也没人相信,大家只是不愿去揭穿罢了。众人已在震动消失后,各自收回目光,没有一人有多余的疑问或者心生杂念,冷漠的让人心寒。
萧龙羞涩的退回身,躺倒在苏如锦身旁,苦笑连连“这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就不能提前跟我透漏一点,闹得好生尴尬。”
“尴尬?谁敢看你笑话。”苏如锦摇头笑道“你的本领未免也太大了,如果没我捣乱,说不定真让你拔出来了。”
“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该不会告诉我,只是株再普通不过的作物吧。”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苏如锦的目光逐一略过面前的碧绿,有意无意停在那棵大树前,不肯再进“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没人说得清,我们只负责耕种,其他的即便问出口,也没人会回答。”
“所以,你就没发现一点异常。”
“怎会没有,只是。。”苏如锦欲言又止。
只是有些话我不该说,苏家存世之秘,正在其中,但我注定将丧命于此,不想再苦守着秘密。这些话说出来,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对苏家来说,亦然!
事到如今,想说便说,没理由也没义务再继续保持沉默!
“你可曾见过植物四季不败?可见过那草叶几十年如一日,哪怕每日浇水除草,却不曾长出一丝?你可见过山洪爆发,推到了房屋,却推不动那一株草,那一棵树。”颤抖的指尖依次指过那些劳作的人儿,一个不落。苏如锦表情麻木而狰狞“关于异常,不仅我,这田中的每个人,都知晓一二,但没有人敢说出口,也没有人敢问一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东西,你必须学会接受,否则便会被视为异类。”
“这些人不知道,也就说,你家老爷子应该知道。”
直视萧龙那含笑的眼神,苏如锦不寒而栗,总觉得自己为苏家招惹了个难缠的家伙。口中自然而然说道“我也说不清,但肯定要比我们知道的多。”
既然如此,萧龙便回屋休息去了,为夜晚的冒险做好准备,耕田一事,不是他该做的也不是他该担心的。
这些本是别人的家事,萧龙没必要操心,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苏家人的无知跟唐家未免不谋而合,再加上这些人闭口不提当初那所谓的劫难,苏伤的态度也是古怪的很,并不像是寻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法。
大家都在回避萧龙,哪怕苏如锦也不敢与他讲太多,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萧龙自己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