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蜀黍,竟然一点也不怕生,被掐了也不哭闹,反而甜甜道:“蜀黍好。”
“哟!”钟四爷双眼一亮,哈哈大笑道:“这孩子有前途!”
一把将雪团从安若澜怀里抱过来,凑到项夜面前逗弄道:“来来来,雪团子快叫人。”
雪团歪着脑袋打量眼前凶凶的陌生人,脆声叫道:“爷爷好!”
咔擦一声。项夜手里的茶杯被握了个粉碎。
“噗——”钟四爷跟安若澜没心没肺地喷笑出声。
项夜黑沉着脸冷冷扫过父女两人,安若澜当即一哆嗦噤了声,钟四爷毫不畏惧地回瞪,道:“瞪什么瞪。又不是我教她叫的。”
又吊儿郎当笑道:“项夜,你不服老不行啊,哈哈哈!”
项夜冷笑着收回视线,心道回去再让你见识什么叫宝刀未老!
很快,安若瑾带着糯米来了。见过礼后,教糯米叫人:“这是钟爷爷跟项爷爷,糯米跟雪团快叫爷爷。”
糯米疑惑地眨眨眼,雪团道:“娘亲,这是蜀黍,不是爷爷,那个是爷爷。”小胖手指了指钟四爷,又指了指项夜。
糯米信妹妹的话,对钟四爷叫道:“蜀黍好。”又对项夜叫道:“爷爷好。”
闻言,钟四爷笑得更欢了。项夜的脸也更黑了。
安若瑾尴尬不已,纠正道:“雪团糯米乖,这是钟爷爷,不是叔叔。”
两个小包子歪着脑袋面面相觑。
安若瑾只好让安若澜帮忙,安若澜忍着笑,抚了抚两个小包子的脑袋,道:“乖,这是爷爷,只是爷爷长得年轻,看起来像叔叔。”
“噢。”小包子们恍然大悟。立即改口:“爷爷好。”
“乖。”钟四爷笑着揉了揉两个小包子的脑袋,又取出一对龙凤佩,分别替他们戴上,笑道:“爷爷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改日再补上。”
糯米跟雪团好奇地摸摸脖子上的玉佩,乖巧道:“谢谢爷爷。”
“真乖。”钟四爷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项夜也送了一对随身携带的小匕首给两个小包子,只是包子太小,只能暂时让安若瑾保管。
安若瑾知道这见面礼是推脱不掉的,也就没有客气,让两个孩子给长辈作揖。算是回礼。
钟四爷跟项夜是来看安若澜的,见她活泼乱跳的,也就不担心了,坐了一会要告辞离开。
安世霆听说两人上门拜访,很快就赶了过来,正好撞见两人要告辞,当即百般挽留,钟四爷两人拗不过,只好留下一起用膳。
周咏轩听说自家孩子受了两位长辈的礼,饭桌上少不得敬酒道谢,一顿饭吃的很是热闹。
用过午膳,安世霆几兄弟送钟四爷跟项夜出门,安二爷好奇道:“这项将军跟钟四爷也是奇怪,两个大男人时常同进同出的,都这把年纪也不成家生子,叫人好生疑惑。”
众人都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安世霆道:“许是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吧,毕竟两个人都是肆无忌惮的人。再说钟四爷身子不好,项大将军不时要上阵杀敌,娶了媳妇也只是耽误人家姑娘。”
几兄弟闻言都觉有理,连连附和。
安二爷也就是随口一提,当即就揭过去了。
周咏轩夫妻留到用过晚膳才回,主要是老夫人跟几位夫人稀罕两个小包子,抱着不肯撒手。
安若澜送安若瑾到二门前,安若瑾耐心劝她:“卫刑是老实人,想来也不是故意惹恼你,你气气也就算了,别总摆着架子,这对谁都不好。”
这个道理安若澜是知道的,闻言颔首道:“二姐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清楚的。”
安若瑾笑嗔她一眼,苦口婆心道:“知道就好,我看他这两日肯定会过来看你,到时你别又犟着不肯见人,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对你再浓的心思也都要淡了。”
安若澜哭笑不得,连声应承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再对他横眉竖眼了。”
“瞧你这敷衍的样子,当我是为了谁。”安若瑾哼着鼻子埋怨。
为免她继续唠叨,安若澜忙陪着笑将她扶上了车。
如安若瑾所言,没过两日,卫国公夫妇就带着卫刑跟卫韶上门走亲了。
虽然之前说的好好的,但到了真正关头,安若澜又反悔了,倒不是还在生气,只是觉得闹别扭的自己太幼稚,不好意思见他。
她让百灵去拜托兄长们招呼卫刑,明着是招呼,实际是把人拦住。
她自己则招呼卫韶。
卫韶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家哥哥是被安家兄弟们绊住无法脱身。
午膳过后,卫府一家就准备告辞了,安若澜到底按捺不住,还是去见了卫刑,见她终于肯露面,长辈们心照不宣地找了话题聊起来,留了时间给这对小年轻。
花园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安若澜与卫刑并肩走在花园回廊上,两人都没有开口。
下人们远远退开,以免打扰两人。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安若澜搓了搓手臂,卫刑忙将身上的披风除下来,披到她的肩上,手指笨拙地将系带挽了个花结。
带着体温的披风暖暖的,安若澜抿唇笑了笑,拨弄着脖子上的花结,笑道:“看不出来你还会打花结子,以前替什么人打过么?”
见她终于肯开口,卫刑眼底一亮,连连摇头道:“没有。”
迟疑了一阵,壮着胆子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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