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孟三少几人捏着手中的石子,笑得毫不阴险。
然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几人的小动作很快就被发现了,但对安若澜有意的公子都清楚几人的身份,便就没有声张。只暗暗与几人较量。
而众人较量的结果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哎哟,谁扔我石子!”坐得离安若澜几人近的一位姑娘突然捂着头大叫起来。她本还因自己面前停了许多酒杯而沾沾自喜,却不想突遭横祸。
安若澜眼尖地发现周咏逸往后藏的手,心底顿时明镜般。
被发现了。对面几人忙看天的看天,数手指的数手指。
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安若澜假装不知,开口道:“许是谁起身时不小心踢到的吧,可有大碍?”
就算有事也得没事啊。谁也不想现在离开。
被殃及的小姐忙敛首笑道:“多谢县主关心了,无碍。”
“那就好。”安若澜回以一个微笑。
游戏继续。
因着出了意外,石子是不敢扔了,正当孟三少几人烦恼接下来该如何拦住那些酒杯时,燕国公世子的嫡次子严灏仰首阔步到了福泉长公主那一桌。
他先是行了礼,随后取了酒盏,也不拿托盘,就直接执着酒杯用轻功飘到溪对面,径直朝着安若澜几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哇!”不知是谁惊呼出声,一时间。两边岸上哗然一片。
“啧啧啧,这小子大胆。”孟三少称奇,这下他们可是拦不住了。
同样准备起身的赵琰暗暗握紧了双拳。
说起这严灏,也是盛京城里颇受人看好的青年才俊,可说是文武双全,文韬武略,名声比起赵宜跟孟三少也不遑多让。
虽说不是嫡长子,将来无法继承燕国公的爵位,但他是燕国公众多子孙中最疼爱的一个,加之本身才华极高。前程似锦是不在话下的。
大家都想看看得他垂青的是哪位姑娘。
众人议论纷纷。
随着严灏越走越近,与安若澜同坐的几个姑娘都紧张起来。
不说严灏的家世跟才华,单说他得天独厚的样貌,高大挺拔的身形。俊逸深邃的脸庞,就让他成为了众多姑娘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现在有一个可能摆在眼前,春心萌动的几个小姑娘自然冷静不下来。
龙行虎步,气势庞然,严灏的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相比起同伴的紧张期盼。安若澜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悠然轻松。
她认为严灏不可能对她有意。
毕竟她的生母曾殴打过他的大嫂,两家有嫌隙。
然而偏偏,严灏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望着递到面前的酒杯,安若澜再也无法悠闲地扇扇子了。
“晨霜县主,在下一直很仰慕您的才华,还请您赏脸喝下这杯酒。”严灏一动不动举着酒杯,语调铿锵有力。
但从微微颤抖的酒杯,以及微红的耳尖,不难看出他的紧张。
偏偏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在场知道当年那些恩怨的,都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安若澜很是为难,她不想喝这杯酒。
但她看得出来,严灏是个正直真挚的人,她不忍落他的面子。
犹豫之际,赵琰终是按捺不住,站起来扬声道:“严灏兄,你这是违反规则的,晨霜县主不能喝你的酒。”
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
孟三少搓了搓下巴,咂舌道:“好小子,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在一片反对声中,严灏脸不红气不喘道:“既如此,诸位就当我没有参加游戏罢!”随即又双目灼灼地望着安若澜。
安若澜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知晓逃避无用,顿了顿,她站起身,敛衽笑道:“公子谬赞,论才华,小女实在比不上在座的姐姐妹妹们,公子这杯酒小女喝不得。”
既自谦,又夸奖了在座的姑娘们一番,让一些心有不忿的姑娘心里舒坦了不少。
闻言,严灏不禁有些着急,道:“不管县主才华当不当得起这杯酒,在下都不在意。”
他的执拗让安若澜不禁想起了深埋在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不在意。
深思有瞬间的恍惚,好似站在眼前的,就是那个他。
然而脑海里的,是飘落的银白。
眼前的,却是纷飞的粉红花瓣。
安若澜猛然回神,她赶紧定了定神,歉意道:“多谢公子美意,小女近日身子不适,大夫嘱咐不能饮酒,还望公子见谅。”
虽说是托词,但不能和跟不愿喝却是大有不同。
严灏不由面露失望,却是宽和笑道:“身子重要,这酒不喝也罢。”
拱了拱手,强作镇定地退下。
安若澜回了一礼,心里有些愧疚。
撒谎就要圆谎,严灏离开不久,安若澜就以身子不适为由,向福泉长公主告了罪,去了别处休息。她的几个好友本想陪她一起,然到底舍不得这大好的机会,最后便只有常月星陪她一起离开。
即便如此,安若澜也注定要成为今日的议论中心,少不得有眼红的讽刺她拿乔矫情。
孟三少几人本就无心游戏,安若澜一走,他们也都起身去向福泉长公主请罪,说要去别处走走。
赵宜跟赵邈是长公主的亲侄子,长公主少不得关心几句,得知赵邈已有了看中的,长公主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