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十六媳‘妇’寻死,你们不会一窝蜂的盯着她而忽略了你们母亲!”太子冷冷道,“若无小八媳‘妇’坠下的那两支金步摇,那孽孙也不会有行凶的凶器!”
说到这里,他看向幼媳,“你说呢?”
秋曳澜心一跳——这公公的话里,似乎怀疑今日太子妃遇刺,不是突发事件?!
仔细想想,他的怀疑,似乎也不无道理?
不过秋曳澜心念一转,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今天这事完全是惠郡王妃跟敬郡王妃折腾出来的,不管这两位还有什么后手,太子妃这次受伤这么重,单凭行凶者能够到太子妃跟前完全是这两媳‘妇’闹的这一点,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如此,还不如稳打稳扎,毕竟她对太子这公公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非常怀疑他这么说的用心,所以抿了抿嘴,垂睫答:“回父亲的话,媳‘妇’这些年来跟景珩也不熟悉,却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母亲一直对媳‘妇’们爱护有加,媳‘妇’觉得,两位嫂子似乎没有谋害母亲的理由?”
太子思忖了会,才道:“你先下去吧!”
秋曳澜起身时偷窥了下他的脸‘色’,却见淡淡的没什么喜怒的表示,心中暗哼一声,躬身告退。
出殿之后到了回廊上,被迎面而来的熏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一直在不住颤抖!
这不是因为怕太子——今天整个经过她问心无愧,哪怕这个公公目前很偏心,她也没什么好畏惧的。而是——担心太子妃!
尽管这个婆婆这两年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偏向惠郡王那边,但她对崇郡王府到底也是维护的——何况,在这个普遍连娘家亲妈都催促‘女’儿给姑爷多纳几个老实的人,好拴住姑爷的心,也免得旁人议论自己家闺教不好,‘女’儿不够贤惠大度的时代,一个亲自教媳‘妇’把所有好处都视为自己跟亲生骨‘肉’们理所当然的囊中物的婆婆……
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回想了下那支金步摇‘插’入的位置,尽管暑天的太阳晒在身上,片刻功夫就火辣辣的痛,秋曳澜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太子跟前的内‘侍’追了上来:“郡王妃,太子殿下有令!”
“公公请说!”秋曳澜定了定神,垂手站好。
“今日之日,郡王妃处置得当,日后太子殿下自有赏赐,郡王妃切勿忧虑!”内‘侍’手持拂尘,微微低了头,轻声细语道,“不过郡王妃既然吩咐十一孙小姐假托惠郡王妃之名前往太医院,又令常妈妈悄然禀告太子殿下,显然知晓如今此事不宜外传!”
“所以,还望郡王妃回府之后,莫要外传!”
“这是当然!”秋曳澜点了点头,“只是,十九那里……”
“太子殿下说,崇郡王可以知道此事,但还请郡王妃拦阻郡王,莫要让郡王冲动之下贸然入宫探望,以至于曝‘露’真相!”内‘侍’叹了口气,“毕竟,郡王妃方才也说了,今日之事,怕是出于意外,而非惠郡王妃、敬郡王妃主谋!连两位郡王妃都是无辜的,惠郡王当然就更清白了,郡王妃您说是吧?”
秋曳澜倏然昂首,目光锐利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冷冰冰的道:“还请公公转禀父亲,我这做媳‘妇’的若是卑鄙到疼我犹如亲生母亲一样的婆婆受了这么大的罪,还惦记着利用这次机会铲除妯娌、影‘射’大伯子的话,不说方才顺着父亲的话推测下去,就说事发之后,何必立刻提醒隐瞒?!直接把这事闹得东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说一句我一个‘妇’道人家,见了血之后受惊过度,难免不懂事……我想也是顺理成章吧?!何必还要让自家夫君去做小人?!”
她怒极反笑,“难不成公公眼里,我这媳‘妇’就蠢到这地步?!”
她就说太子刚才直接把猜疑惠郡王妃、敬郡王妃还有江景珩乃是串通好了,目的就是为了行刺太子妃的话说出来,可能是个陷阱——现在看看什么可能?这完全就是个陷阱好不好?!
看看,这才前脚告退,后脚就派人来提醒自己:真相传出去是会影响到我那个心肝宝贝大儿子的,你们悠着点!
秋曳澜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哪怕知道眼前这内‘侍’是太子的心腹,她当然也没好话了!
“……”这一番连讽带刺夹枪带‘棒’的,说得那内‘侍’干笑几声,“奴婢已把太子殿下的话带到,就不打扰郡王妃了!奴婢告退!”
赶紧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