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北疆、西疆两面的军国大事紧紧吸引了朝野上下的注意力,但秋曳澜醒来的次日,国公府还是迎来了络绎不绝的探望者。
当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由陶老夫人接待的。
毕竟秋曳澜才苏醒,还需要静养以恢复。
“大表姐还跟我说这些话?”众多探望者里,获准进内室看她的只有一个阮慈衣,她来既是探望也是请罪,道是那天樊素练抱回黎缮后,她就没陪秋曳澜去御花园——秋曳澜对此不以为然,“那天我心里急走得快,木槿跟木兰做惯了事情又正当少年的两个人都没能跟上我,何况大表姐你?你就是陪我去,也是被我远远的甩下!还不如留下来照看缮儿呢!”
她虽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但也没小气到不通道理:如果这样就要记恨的话,那么亲眼看到她跳湖却没自己跳下去救的江绮筝、和水金,以后还能来往么?
见阮慈衣还是情绪低落的样子,秋曳澜思索了下,又说,“再说你要不留下,谁知道安儿跟琅儿自己回去后会碰见谁,万一遇见什么歹人,把两个孩子引到僻静处去害了,你说我跟谁哭去?”
“我也没帮什么忙,就是带他们去了陶老夫人那里。”阮慈衣这才有些释然,叹道,“其实当初没陪你去御花园,确实是觉得自己到底有点岁数,腿脚不如少年时候利落了,若跟你一起去,恐怕拖累你脚程……却没想到会……”
秋曳澜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就岔开道:“我这才醒,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皇子是被谁丢湖里的,这个可查出来了?”
“如今对外宣布,一切都是方子俊恩将仇报!”阮慈衣闻言皱起了眉道,“对大皇子下手是因为当时没追上安儿与琅儿,正好他之前看到大皇子要走了安儿手里的香囊,所以就借大皇子算计你——不过你想安儿跟琅儿还有大皇子,三个孩子都是五六岁,能跑多快?对于已经十五六岁的方子俊来说有什么追不上的?”
“再者大皇子身份何等尊贵,他就算为了报复你不计性命了,但同样是死罪,一刀斩首与千刀万剐能一样么?只是许是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先认为是他吧!毕竟大皇子坠湖,你跳湖救人,除夕宴上除了这么大的事,皇家不能尽快查明,实在有损颜面!”
“至于说真凶是谁……这个……我这些日子试着打听了下,却一直没听到准信儿!”
秋曳澜对此毫不意外,江崖霜都弄不清楚呢,何况与皇室关系怎么都算不上亲近的阮慈衣?她本意不过是为了转开这位大表姐对除夕宴上事的愧疚,此刻就也不说这个了,道:“算算日子蔓儿跟弄晴都快生了?”
“已经生了——五天前蔓儿生下一女,隔日是弄晴生了一子,母女平安母子亦平安!”阮慈衣嘴角微微一翘,“不然她们知道你醒了,哪里能不来?”
“哟!那我可得把礼补上!”秋曳澜诧异道,“醒来到这会都没人跟我说哪!”
“你醒了就是大礼了,不信去问蔓儿跟弄晴!”
……由于秋曳澜还没完全恢复,所以话说到这里,苏合就进来委婉的下逐客令——阮慈衣走后,苏合对秋曳澜道:“少夫人不必担心景川侯府还有寻家两处弄瓦弄璋之喜,老夫人已经代您送过贺礼了,您只要补给老夫人就成!”
见秋曳澜颔首,她又道,“您才醒来,还是不要操劳的好,反正一切都有公子在呢!您还不信不过公子吗?”
“怎么会?只是看大表姐颇为惴惴,为安她的心,换个话题罢了!”秋曳澜失笑,接过她递上的参汤,“安儿跟琅儿、璎儿这些日子还只能住老夫人那边,你一会开我库房去还老夫人代我送的贺礼时,多拿一点算是我谢老夫人这些日子对他们兄妹三个的照拂了!”
“您给了恐怕老夫人也不要!”苏合不以为然道,“两位孙公子也是老夫人的曾孙呢!再说老夫人最重视十四孙公子了,既然接十四孙公子过去,总不能把十七孙公子和二十三孙小姐扔下不管吧?那样却叫十四孙公子如何自处?”
她伺候秋曳澜好些年,对陶老夫人也算了解,知道这位老夫人在钱财上的态度,跟秋曳澜差不多,都不是非常在意。
“老夫人不要归老夫人不要——老夫人的曾孙多了去了,这场面能不走吗?”秋曳澜嗔道,“瞧你懒的!”
苏合正要接话,春染带着木槿走了进来,木槿呈上燕窝粥的功夫,春染道:“少夫人,林女官没了,林纨娘想告假回去吊唁她姑母。”
秋曳澜一眯眼:十九动作这么快?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林女官怎么会没有的?”
“还不知道,但人已送回林家了。”春染神情平静也像是一无所知,道,“少夫人,林纨娘就在外面,您看?”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当然得回家去……让她去吧!”秋曳澜心想这一去最好也不要回来了,随便去哪里伺候,少来烦自己就好!
谁知她才放林纨娘回去没多久,春染又来禀告:“林纨娘回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少夫人!话讲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仿佛是林女官的死竟与林家有关系!”
秋曳澜还没回答,苏合已厌烦道:“春染姐姐理她呢?少夫人如今正需静养,区区一个奴才的事儿也值得少夫人操心?”
“她说了林纹娘的事,道林纹娘的父亲给林女官送过银子,又许诺把林纹娘的亲弟弟以后过继给林女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