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天鸢带着孙子孙女去了,叔侄两个抱头痛哭一场,各叙别情之后,秦国公自然而然的关心起了两个曾侄孙和曾侄孙女。
得知樊素节才十八岁就已经中了举,今年上京是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十分赞赏,让人开私库取了一套上品文房四宝作为鼓励。又问起樊素练:“这孩子也到了说亲年纪了,既然此番带她上京,可得挑个好人家!不然却是辱没了她了!”
江天鸢哪知道陆荷那边还先说了个江徽珠,陶老夫人给她透露的意思是陆荷的亲事就年初时提了下,这一年来由于江崖霜夫妇诸事缠身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所以很高兴的道:“路上的时候侄女也是这么想的,谁料叔父福泽,侄女才进门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秦国公很惊讶:“是谁?”老爷子还以为是说了江家曾孙一辈里的哪个人,正寻思要不要提醒下这傻侄女,江家子弟里不争气的比争气的可多多了!别让亲戚把漂亮孙女骗了去!
听江天鸢说是陆荷才松了口气——问清江天鸢来之前,胡妈妈正好奉命去找秋曳澜禀明情况并要信物,秦国公有心给侄女、曾侄孙女做脸,就道:“这陆荷如今住在十九院子里,方便十九教导。想来也是身无长物,十九媳妇手里好东西虽然多,仓促之间拿出来的恐怕也衬不起素练这孩子,既然陆荷是十九之徒,也算我晚辈,这信物还是我来代他给吧!”
又让身边人开了趟私库……
听完这经过江崖霜夫妇撞墙的心都有了——现在这情况去跟江天鸢要回如意?!这得多大的仇?
老仆听完江徽珠这一件也傻了,半晌才道:“事已至此,还是让八少夫人那边回了陆小公子罢?十九公子与十九少夫人请想,大姑太太多少年没登门了,好不容易才放下了当年的罅隙……如果这会去把如意要回来,大姑太太即使不见怪,但还有脸继续待在国公府吗?老太爷这两年一直兴致不高,今儿个见到大姑太太,说起当年承欢膝下的情景,才真心笑了出来……老太爷这把年纪了……”
秦国公如今是活一天算一天了,这时候还要扫他兴致,何其残忍!
这类话对于被秦国公养大的江崖霜来说,绝对是杀手锏!
他苦笑良久,起身道:“先让陆荷过去吧……澜澜你提点他几句到了地方该说的话。我这就去找八哥!”
陆荷这里拜见秦国公非常顺利,他的出身对于其他人来说兴许不够高贵不够斯文有种种的问题,对于秦国公而言,那可是根正苗红的江家党,天生的自己人!
先入为主就带了喜欢!而他本人才貌又都可以,秦国公认为这门亲事非常好——一高兴,甚至当场送了他一套离国公府不远的三进院子:“往后成了亲,找你师父也方便!”
这种情况下江徽珠的事那当然是谁也不提了。
江崖丹的精力大部分都用在了拈花惹草上,子女分到的注意力十分有限。上次肯亲自去替女儿提亲,还是谷婀娜把他伺候好了,他又正好空着才去说了声。现在江崖霜满面羞愧的上门一解释,江崖丹虽然恼怒,但都是冲着陶老夫人去的:“不怪十九弟你们,恐怕是陶氏那老妇故意与我作对!”
楚意桐可就没怎么好说话了,她冷笑着道:“之前听说九妹妹的女儿娇纵成性,我还觉得九妹妹太惯女儿了点!如今才知道九妹妹才聪明呢,早知道我也好好惯着徽珠,免得她太好说话,无端被人这样折辱!”
江崖霜理亏,请罪道:“实在想不到这中间会这样阴差阳错,原本我们已经打算去跟大姑姑说清楚了!还请八嫂帮忙给侄女说声,免得侄女……”
“现在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楚意桐冷冷的打断道,“徽珠横竖已经被委屈了,但望她能够早日想开点吧……说来也是我这个做嫡母的不中用,讨不得祖父祖母喜欢,连累她也争不过她那表妹不是吗?!”
“……”江崖霜被说得哑口无言,还是江崖丹皱眉道了一句:“又不是十九愿意毁约,你朝他发什么火?想是珠儿跟陆荷无缘,我江家的女儿又不愁嫁,没成就没成,多大的事?”
才给了他个台阶下。
“回头珠儿出阁,咱们给她添妆时好生弥补下吧!”回到自己院子里,里外三身衣袍都汗湿的江崖霜一边更衣,一边对妻子道,“这事儿虽然不能怪谁,但委实让珠儿没了体面!”
秋曳澜苦笑:“这还要你说?我刚刚叫人收拾了一套头面出来,打算明儿个悄悄送去呢!”
……只是夫妻两个不知道,那套头面才送到江徽珠手里就被她砸了:“区区一套头面就想打发我?!终身大事能跟一套头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