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韩季山自然是首当其冲!
“沙州重地,居然被焚毁三年辎重!韩季山简直就是混账!这等人如何还能为帅?岂不是要害死三军?!”
率先开口声讨的是工部尚书张慕德,他是江天骜的同科好友,也是江天獒最坚定的盟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对付秋静澜的机会——骂韩季山只是个幌子——重点是,“非但韩季山,镇西军当年在况贼手中尚且保西疆太平无事十余年,如今到韩季山这班人手里仅仅数年竟有如此大败,更使满仓民脂民膏毁于奸细之手!足见这些人何等无能、统统罪无可恕!”
“说到奸细,未知西疆之奏可否提到奸细究竟是何人,又是受何人指使?”淮南王嫁了女儿表了态,当然也要干活——毕竟薛畅的身份与立场,都注定他不大好明着替秋静澜说话,何况张慕德现在还没直接提到秋静澜呢,所以楚霄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举笏道,“沙州库仓素来守卫森严,而且各仓之间都设有隔离,大军三年辎重何其之多?!却在一夜之间焚烬,说没有内奸怎么可能?!”
张募德哼道:“宗正卿何必把话题拐到找奸细上去?不管是不是有内奸,也不管有多少内奸,总之都是韩季山等人身为镇西军中.将帅,昏庸无能,才导致了这一切!”
淮南王嘿然道:“张尚书你这么急着对付韩季山等人做什么?!铲除奸细的重要,难道不在问罪将帅之上?毕竟这些奸细既然能够焚烧沙州库仓,导致大军兵败,焉知不能再毁望城等地的粮草,甚至连国库再拨的这一批也未必安全!这是三岁小儿都能够明白的事情,张尚书却避而不谈,难道是怕奸细被查出来么!?”
“荒唐!”张慕德脸色一沉,转对江太后道,“恳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宗正卿分明就是因其嫡女嫁与江家八公子,与镇西军部将阮清岩的表妹宁颐郡主成为妯娌,故意偏袒,甚至出言污蔑下臣!”
“满口胡言!”淮南王不甘示弱,跟着奏道,“镇西军新败,宜稳不宜折腾,张尚书一不问奸细二不顾大局,一心一意要追究其将帅,摆明了是在胡搅蛮缠!简直就是刻意资敌!”
“……”江太后默然片刻,忽然扶额,“哀家身子有些不适,先退朝半日,然后再议!”
……群臣无语,知道太后自己拿不定主意,这是要去找秦国公做主了。<
这天的朝会江崖霜破例没有参加,因为他刚刚出门就被江崖云拦住了:“关于此番西疆大败,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江崖云的要求下,堂兄弟两个重回到江崖霜的书房——一进书房,江崖云就开门见山的道:“不是我们这一房做的!”
“大哥若只是说这话,我想还是先去朝上的好。”江崖霜闻言不置可否道,“毕竟兹事体大,不宜拖延!”
“朝上还有诸臣在,不缺咱们两个晚辈去指手画脚。”江崖云皱眉道,“我是说真的,大军三年粮草,就算放在那里烧,你觉得可能一晚上就烧光?!我虽然没去过沙州,但也知道那些库房都绵延多少里吧?!中间还有各种间隔,按照要求,每隔一段路都设有灭火用的水井或沙土,这不是一两个奸细能够做到的!我们真有这么多安插到紧要位置上的人手,当初还会让二弟死在沙州?!”
江崖霜看着他:“镇西军大败,似乎不会追究到大房头上吧?”所以你急个什么?连朝会都不及参加拉着我解释——还是你们在镇西军中也有安排,即使这次的事情真不是你们做的,但一旦追查起来,肯定会追查到你们,这才不得不先过来坦白和说情?
“……我们安排了人潜入镇西军,打算伺机对秋静澜下手!”江崖云面上掠过一抹苦涩,但语气很平静,显然已经把各种可能都考虑过,因此虽败不乱,“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也不希望江家有出了一房卖国贼这样的污点吧?”
“那些人也参与了焚烧辎重?”江崖霜脸色难看,“倘若镇西军真的再演高宗时候的败局,眼下这情形,一个不好恐怕就是动摇国本!你们玩得也太大了吧?”直接把大瑞玩掉,大瑞的权贵还值钱么?!
江崖云解释:“从未让他们焚烧辎重过,是他们为人所骗,看到有人对辎重下手,以为……结果我方才接到消息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西疆大败、辎重被焚的急报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而江崖云既然打算对秋静澜下毒手,肯定不会走官方传递消息,这样还能跟官方最高级别的急件只差前后脚,可见他麾下肯定也是发现不对,这才不惜代价的禀告过来。
江皱眉不语,他猜测事情绝对没有江崖云说的这么简单——能够被派潜入军中、承当暗杀秋静澜这种责任的麾下,怎么会糊涂到被人骗去对辎重下手?估计大房本来就给过他们寻机对辎重下手、好让镇西军吃败仗的命令。
“如今西疆缺乏粮草,恐怕战事上面难以为继!”江崖霜飞快的思索着,“这势必影响到北疆!毕竟西疆这次败得太惨,根本没有和谈的可能,必须继续战下去——这样就要动用国库甚至地方上的库房来支撑了。如此北疆的粮草也将吃紧……恐怕朝廷要逼迫父亲尽快停战!”
“按照父亲之前跟我说的,北疆此番停战之后,就会让我前往,以荆伯为统帅,暂代数年,等我磨砺到他认可之后,便正式接过镇北军!”
“而父亲在交出统帅之位后会返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