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往事
蔡雅芳继续回忆道:“这件事因为当时年纪小,我几乎都没有印象了,但是这几天住在你的公寓里,我突然想起了这个画面。
我越想越觉得,姑父应该不是不要你的人,如今你们父子都在湖州城里,离得这么近,或许你该去和他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有这回事?”周永强大吃一惊,“我都没有这个印象了。”
“他是偷偷看你的,你当然不记得。”蔡雅芳道。
周永强也迷糊了,因为小时候,他和表妹一起去粘知了的次数太多了,根本不记得是哪一次。
但是蔡雅芳的话,还是让他心里微微泛起了波澜,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究yù_wàng。
“算了,那么多年没有他,我也一样过。”周永强收敛起心神,然后看着表妹吃完饭,又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上了车道,“你明天自己热一热还可以再吃。”
这些饭菜都是上好的肉和鱼,没有吃完,当然舍不得浪费。
蔡雅芳上车后,周永强载着她来到了出租屋,中人早就知道周副官的身份,之前他也曾托周副官帮过一些忙,所以态度很好,也不肯收中介费。
果然,有熟人好办事,中人介绍的这个出租屋,虽然只有单间,卫生间和浴室公用,但是在外面的阳台上还有套厨灶可以用。
湖州由于产煤,所以煤很便宜,城里人做饭都是烧煤球,厨房里厨具和煤球灶一应俱全。
一个单身的女子能做什么复杂的菜呢?炒个菜,煮个汤,下个面,这样的小厨房也足够对付了。
屋里倒也还干净,雪白的墙,花色的瓷砖,木质的窗户还挺紧实的,看上去只要再擦洗一番,就是个很好的居所了。
蔡雅芳表示很满意。
中人说,房租是十四元法币一个月,先付半年的房租,不过,既然是周副官的表妹,那就先收三个月房租好了。
周副官摆了摆手,道:“没必要,半年就半年吧。”
周副官把84块法币给了中人,替表妹交了半年的房租。
随着南京政府宣布废两改元,银元都必须到国家银行兑换法币,不得藏私,现在用法币支付逐渐成了主流。而一美元则合等于二元七角半法币、英磅一先令2.5便士这样。所以法币初初发行还是比较坚挺的。
中人走后,周副官又拿了一百块十元、五元、一元面额不等的法币给表妹,道:
“我这行踪不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就出城,我要是回家就来看你。这钱你留着花,没有钱了,你就给我打电话。要是联系不上我,又急着用钱,你直接找欧少奶奶先借也是可以的,过后我会还给她。
欧少奶奶是亲和之人,放心吧,你有事找她,她一定会帮你的。”
蔡雅芳不肯收那一百块法币,道:“表哥,你帮我付了房租已经很好了,剩下的钱我自己能赚,平时我也花不了什么钱。”
周副官觉得表妹和舅舅一家人大不相同,过去他回家,舅舅、舅妈说不了三两句话,就开始哭穷,找他要钱。三个表兄弟,也每次都以各种名堂问他要红包;结婚时要,孩子满月要,各种各样的借口。
只有这个表妹从不曾主动向他开口,每次他要给表妹钱,她还一直推脱。周副官能看得出表妹真不是贪财之人。
“你一个女人,总要有钱傍身,我若不是怕钱太多放在身上,会招来歹人了,我就多给你一些了。这些是让你这几个月花销的,表哥反正也没有娶亲,在部队里做事也能得很多外快,你放心吧,这点钱还穷不了我。”
蔡雅芳听了却是满脸忧虑,对周永强道:“表哥,你在军队里做事,千万要小心。不能收的钱,千万不要拿。”
“放心吧,我跟着欧少帅,有他罩着我,我收的钱,都是他点头同意的,没事。”周副官道。
蔡雅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这时她注意到法币都是小面额的零钞,不禁感概表哥真是细心,生怕她拿大额的钞票出来招人眼,把钞票都换成了小额的,这样每次花销也不惹人注目。
表哥离开后,蔡雅芳便开始打扫房间。
这幢小楼共有两层,楼上楼下各六个房间里,蔡雅芳这套坐北向南,是在二楼最尾的一间。
就在她打扫之时,同层另外几间房子的租客也回来了,蔡雅芳发现她们竟然都是女子。
“哟,永戳耍
这是蔡雅芳的邻居,她也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子,穿着蓝布的工装服,戴着的口罩刚刚解下来,看到蔡雅芳,便热情地打招呼。
其他几名女子也围上前,好奇地来围观。
蔡雅芳看到她们穿着统一的蓝布工作服,看来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不由奇怪地问:
“你们都是在同一个工厂上班吗?制服都一样。”
“是啊,我们都是在光明手套厂。”众人道。
“哦,我也是要去光明手套厂上班的。”
蔡雅芳一听都是工友,心里欢喜,赶紧自我介绍。
“我们光明手套厂的工人都住在这一带附近。”
蔡雅芳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向她介绍了一番这里的情况,她听了心里有了底。
原来这一整栋楼住的都是光明手套厂的女工,晚上这里的大院还会锁上门,门口会有人值守,十分安全。看门的守卫是光明手套厂出钱雇请的。
蔡雅芳完全放下心来,大家便动手帮她打扫,人多,收拾起来也快,一会儿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