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恬一行却最喜欢接近的就是这种人,能了解更多的情况,这不,听她一说话,就和在楼外楼听到的林族长的话对上了。虫灾什么的看来确有其事。
“听说上庙乡入春后还遭受了瘟疫,老百姓死了很多人是吗?”俞微恬问道。
“哟,这位姑娘,你对这里的事情还是挺清楚的嘛,没错,上庙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爆发了鼠疫,整个村子都被官府封锁了。我们这里离上庙乡不远,不过十五公里吧,当时也把我们吓坏了,生怕会把鼠疫传染到这里来。
还好我们村没事,但是上庙村至少死了一半的人,哎,实在是太惨了,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有的还全家都死光了。”
大婶说着,频频摇头叹息。
如此一番交谈,他们在杭州楼外楼听到林族长说的事情都对上了。
于是俞微恬又问道:“我听说上苗乡有林、王、郑几姓人家,林姓人家是不是最大的姓?”
“没错,林姓是上庙村的大姓,这一次鼠疫他们也折损好几十口人。”大婶频频摇头叹息。
“那林家的族长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人?”俞微恬继续问道。
大婶只当她是闲话聊天,不疑有它,道:“你是说林族长啊?他是个为人直爽的汉子,林家上下都很服他,为人急公好义,我家有个堂侄女,就嫁在上庙村的林家。
还好这一次我侄女家没有人在鼠疫中去世,你们如果打算去上庙村,可以去找她喝茶,就说是蒋大婶介绍去的。”这位蒋大婶热情地道。
“你家堂侄女叫什么名?”俞微恬问道。
“她叫孙丽美。”蒋大婶认真给他们介绍,“就在进村第一棵大榕树下,往前走一百米,有一座两进的祖厝,他们就住在祖厝里。”
喝罢了茶,俞微恬一行告别了这位热情的大婶,她们继续往上庙村而行。
知道上庙村还有十五公里的距离,目的地明确,他们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往前又走了大约快一个小时,远远便看到上庙村的村口。
上庙村看起来是个大村,村口气势不凡,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坊,进村必要从碑坊下经过。
待走近之后,大家不由颇为震撼,因为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上庙村的碑坊不止有一座,后面连续跟着三座的石碑坊。
碑坊都有些年代了,立在那里,石头上都长青苔了,俞微恬看着这碑坊大约高7米多,宽5米多的样子,两面分别雕刻有“孟母三迁”、“唐氏乳姑”和“涌泉跃鲤”、“岳母刺字”等与贞节和孝道相关的图案,两边的门楣上分别刻有“竹香、兰馨”和“冰清、玉洁”等文字,表示受表彰人高尚品德的意思。
玛格丽塔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建筑,十分好奇问俞微恬这是什么建筑,为何搞得这么气派堂皇,难道这个小村子有什么辉煌的历史吗?
俞微恬仔细看了看碑坊上的文字介绍,对玛格丽塔说,这是表彰一名寡妇,从她20岁丈夫过世,没有再改嫁,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成材,清朝的皇帝为了表彰她的贞节,便赐给她这座牌匾,叫贞节碑坊,让后人来记住她的这段历史。
另外,这个村子里的女人受这位寡妇贞节精神的感染,村里后来又出现了四位寡妇,她们也立誓不嫁,并且终生践行诺言,当地的官员上报到朝廷,皇上也给她们立了牌坊。
“什么,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竟然给立牌坊?还要让别人跟随学习她的作法?”
玛格丽塔脱口而出,在她西方人的思维里,难以想象一个20出头的姑娘,终身不嫁,一个人把儿子抚养长大,在这偏僻的乡村里,她是多么孤独无助啊。
不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度日艰难,那么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需求,又要怎么解决呢?
而这种毫无人道的行为,竟然还被皇帝表彰?
面对玛格丽塔的质疑,俞微恬摊了摊手道:“这是文化的不同,现在乡村里还是有很多人呢相信这套文化理论,当然我并不认同。”
玛格丽塔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道:“这简直是对女性的一种摧残。
俞微恬看了看贞节碑坊上的生卒年月,然后对玛格丽塔道:“确实是一种摧残,这名寡妇活到了36岁。”
“天哪,36岁,正当壮年。”
玛格丽塔言下之意,俞微恬也明白,就是因为这种惨无人道的贞节观,才让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就郁
郁而终。
“走吧,咱们进村调查吧。”
俞微恬觉得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结也没有必要,重要的是,一个国家要向前看,向前走,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一再发生。
而现在一切都是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俞微恬相信,这样愚昧的观念以后会慢慢地从当代的女性身上解除,让她们不再被这种噩梦般的观念束缚。
老张作为此行队伍里的唯一男性,看着两位美丽又强势的女性指点贞节碑坊,只能是瑟瑟发抖,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一行人依着蒋大婶的指点,找到了大榕树附近孙丽美住的祖厝。
孙丽美知道他们是娘家那边的婶子指点来的,便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大厝里。
看到玛格丽塔的修女打扮,孙丽美一副了然的样子,道:“这位洋嬷嬷,我们这个村子信的都不是你们这种信仰,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来的都是客,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要离开村子回城就太远了,路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