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过来我们新家吗?想住下的话,还有空的房间,足够了。”
对于无私配合她的凌烟,俞微恬也是心怀感激。
凌烟要是住到她家,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以前是俞勤寿的姨太太。俞微恬能在俞勤寿死后还接纳凌烟,外人只会夸俞微恬仁义。
“不了,多谢大小姐,我呀,还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自在。”
凌烟在电话里声音明朗,就算看不到她,俞微恬也知道她脸上笑嘻嘻的。
“好吧,随你,客房是足够的,你想什么时候住进来都可以。”俞微恬道,“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就是很久不见你,想请你出来吃顿饭。”凌烟笑mī_mī地道。
“行。什么时候?”俞微恬问道。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听说洋租界的西餐好吃,我还没吃过,就选你们那的餐厅吧。我会早点过去拜访。”
凌烟是个很周到的女人。
在青楼混了那么多年,能比较好地生存下来,靠的就是想的周到。
虽然她不想搬进俞微恬那处新宅,但是既然是喜迁新居,肯定要有所表示。
果然,到了下午,估摸着俞微恬也下课回家了,凌烟便提着礼物上门了。
她很应景地送了一套景德镇的餐具,俞微恬让二姨太回头就用起来,家里原来旧的那一套,虽然高贵,但是却是从母亲那时候就传下来的,让她每每用着,倍觉辛酸。
凌烟来参观了一下新家,笑道:“很好,涣然一新的感觉。”
参观完这里,俞微恬便和她出去吃西餐。
俞微恬估摸着凌烟是有话要和她说,要不然,就留她在家里吃了。
外面的东西吃多了,感觉都是一个味,还是家里做的东西对自己的胃口,俞微恬实则也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
而且,自从来湖州后,在外面吃饭老是遇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麻烦,让她不胜其扰,她觉得自己怕是长了招惹麻烦的体质,所以轻易不想到外面吃饭。
俞微恬选了和自己街上仅临一个街区的西餐厅,凌烟对吃西餐倒是挺在行的,显然不止吃过一次。
两个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仪态娴雅,很难不招人注意。
还好,在这里吃饭的都是有点身份的人,公众场合,还得讲点素养,所以大家都只是暗中偷偷欣赏,并无人敢上前骚扰。
凌烟吃饭中途,从手提袋里掏了包女仕烟出来,才把烟放嘴边,还没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呢,“啪”地一声,就有人从边上递过火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凌烟微微一吸,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就着他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柔声道:
“谢谢。”
对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用发蜡梳得油光发亮,彬彬有礼地一付绅士派头,此时也微笑着回道:“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说完,男子也回到边上的座位,凌烟收回视线,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喷出烟雾来,让对面的俞微恬看着她,觉得有几分迷离。
俞微恬笑道:“挺自在的,所以你不想回乡下吧?”
“嗯,在乡下也不尽想象中的好,我离开家太久了,村里人对我的衣食住行都看不惯,视我为异端。所以上次你让我回来后,我就打定主意,不再回去了。
我母亲倒是住得惯,她在乡下身体都好了,我请了隔壁一个邻居照顾她,每个月付她薪水,心无挂碍地就这么出来了。”
凌烟的母亲,自然不是俞雪梦,她也不是俞勤寿的亲生女儿,这是俞微恬和她做的局。
俞勤寿但凡当时脑子清醒一点,也会看出破绽,不过当时俞勤寿已经病了那么久,一再地刺激之下已经失去了分辩能力,才着了凌烟的道。
从俞勤寿被气死,到现在,凌烟才和俞微恬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俞微恬也觉得凌烟天生就属于这样的场合,她就是个社交型的女子,让她在乡下那种古板、封闭的地方生活,才会让她窒息,在这里,她如鱼得水。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俞微恬看她肆意的样子,眉眼间神采飞扬,便问她。
“嗯,我到处折腾了一遍,还是想做回老本行。”凌烟也不瞒着俞微恬,“我也没什么本事,发现在老本行如鱼得水。”
“这样啊!”俞微恬倒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青楼女子也是凭本事吃饭。
“我有两个姐妹,年纪都大了,我们觉得退出这行也不知道做什么,便想把原来的‘红袖’盘下来,自己当老板。”
凌烟道出她的想法。
红袖就是凌烟原来所在的妓院,她说老板想要出国了,不想再做下去,几个红袖里的“老人”知道了,就想盘下来自己做。
“你们有这种想法是好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钱够吗?”
俞微恬问道。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凌烟在她的复仇大计中帮了她大忙,俞微恬也愿意对她在困难时施以援手。
“钱方面倒还好,就是红袖现在的生意,还时不时需要帮派、社团的帮衬,如果他们那边能疏通一下,我们也能省很多麻烦。”凌烟道。
“这个没问题,我会知会他们一声。另外,要是有人欺负你们,你可以随时打电话找周副官。”
俞微恬给了凌烟一个电话,是周副官办公室的。
帮派方面,她可以找越飞扬,庇护一家妓院,对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凌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