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逼迫人的,还有一向不曾逼迫过欧总督的欧夫人。
“老爷,柏霖的前途、名声,不能就这么被俞微恬毁了,自从俞微恬出现,柏霖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现在又被卷到什么杀小舅子的案件里,柏霖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
可是记者们不管,就是一通乱写。现在外面的猜测可多了。
如果不是俞微恬,如果不是这桩婚约,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老爷,我求求你了,把这桩婚事解除了吧,大不了,咱们把俞微恬认作干女儿,以后也帮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出嫁,绝不亏待她,你说呢?”
欧夫人自嫁给总督以来,还没有用这样祈求的口吻和他说过话,而且边说还边哭,泪水涟涟,让原本一听解除婚约就想生气的欧总督也没了脾气。
他看着哭泣不止的妻子,叹了口气道:
“夫人,这桩亲事肯定不能变更,也不能毁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遵守婚约。
柏霖不光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了他呢?
俞微恬人品出众,才貌也是上上之选,如果没有她过人的医术,你现在还卧病在床不是吗?
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看不惯她。
做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他们成亲了,你或许就能接受俞微恬了。”
总督虽然没有发火,但语气坚决,让欧夫人知道这件事不可更改,欧夫人心里掠过一阵冷意。
老爷这是为了给魏彩玉的儿子铺路吗?
柏霖娶了身世平平的俞微恬,剩下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就是欧柏崇了,如果欧柏崇娶一个家世不俗的妻子,那兄弟俩最后谁继承总督之位还不好说。
看来,总督一直没有原谅她,还是把魏彩玉放在了她的前头。
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欧夫人最后一次刺探欧总督的底线,明白了欧柏霖和俞微恬的婚事不可更改之后,便下定了决心……
“父亲,我正好听到太太和您的对话。我才发现太太原来对大哥的婚事有不同的看法。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两全之计,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待欧夫人走后,欧柏崇闪身进了书房,看到父亲背对着他,在抚摸着什么物件,欧柏崇便大胆地进言。
“哦?你说说看。”
欧总督把手里的物件轻轻搁在书架上,欧柏崇隐隐看到那东西的形状,但也没有在意。
欧总督书房里的摆件多了,经常有手下送来名贵的摆件讨好他,把玩过后,三两个月就时不时要更换一批,旧的放回库房,新的摆上架子,数不胜数。
“太太不喜欢俞微恬,认为她出身低微,不配成为大哥的妻子,父亲又不想毁了这桩婚约,毕竟这是与故旧结下的婚约,而且这位故旧还去世了,根本不可能协商更改。
所以我想,不如由我出面,顶替大哥和俞微恬订婚,这样,既让太太如愿,也不会让父亲为难。”
欧柏崇心跳得和鼓一样。
这个想法,他久已有之,只是一时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
而今天晚上,他感觉就是一个契机,所以大胆地说了出来。
书室里一片安静。
欧柏崇不敢抬眼看父亲。也不敢催促父亲马上做出回答。
良久,他才听到父亲说了一句:“荒唐,这件事,以后你想也不要再想。”
欧柏崇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他满怀激情和渴望说出来的心愿,被父亲无情地拒绝了。
“父亲……”他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
“我知道你肯为这个家牺牲,和你母亲一样,一直默默无闻地奉献,但是儿女婚姻大事,不是开玩笑的,岂能这样随意换来换去?
这些话,只有你我知道,以后不要再提,我也不会传出去,走出这个书房,你就当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欧总督误会了。
欧柏崇在书房里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因为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被父亲拒绝,脑子里一片空白,晕乎乎地离开书房时,才猛地意识到:
父亲把他的真心,当成了出手相助;把他对俞微恬的喜欢,当成了兄弟互帮的情谊。
他应该回去和父亲说,他是真的喜欢俞微恬,不是勉为其难,也不是互助奉献。
他愿意娶俞微恬,喜欢她,爱她,和她生儿育女……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情舒畅,精神一振。
他不是父亲嘴里的兄弟情深……
就在欧柏崇想要再进去书房和父亲说话时,邱副官急匆匆地跑进了书房,就听邱副官隐隐道:
“大事不妙了……”
欧柏崇知道父亲不喜人偷听他的军务,见他有急事,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欧夫人回到自己屋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春桂看着欧夫人转圈,头都晕了,她上前相劝道: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休息什么,烦死我了。总督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死活非要让柏霖和俞微恬订婚,我哪有心情休息?”
欧夫人只能把气冲着春桂身上发。
“夫人,你看这几天你都没好好睡,眼圈都黑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被你折腾垮的,不如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就想到办法了。”
春桂知道欧夫人只是发泄,并不是真的生她的气。
“我头疼!春桂,把大夫开的止痛片拿来。”欧夫人按住太阳穴。
“夫人,你这头疼老是发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