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天一早就生病送到医院里去了,也不知道啥病,反正就是这疼那疼,全身不舒服。”
吴妈的话,差点让俞微恬哑然失笑。
俞勤寿管不住抱了张小姐大腿的施美凤,又害怕得罪了欧总督,于是三十六计,生病为上计,躲进医院里装死。果然是两不得罪,老奸巨滑。
“老爷是什么时候病的?是施美凤出门前病的还是出门后?”俞微恬又追问细节。
现在她已经不叫施美凤母亲了,反正脸都撕破了,也不用装着客气,现在她和施美凤之间,就是穿上盔甲,拿着刀和剑临阵厮杀的状态了。
俞微恬有种感觉,她和施美凤的恩怨,怕是这一次就会分出胜负,见到真章。
不是她死,就是施美凤死。
本来俞微恬以为自己会紧张、害怕、焦虑,但是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竟然十分平静,还有心思调笑。
或许,这就是台风来临前的平静吧。
越是台风的中心阵眼,越是无风无浪,不起波澜。
但往往如此,带来的杀伤力和破坏力越大。
“老爷是在太太出门后突然病倒的,少爷叫的救护车,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少爷回来后只说老爷要住院一段时间了,让我三餐做好了送到华光医院给老爷吃。”
吴妈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吴妈虽然没啥气节,在威逼利诱之下很容易就放弃原则,但是俞微恬觉得,吴妈唯一的优点就是主人在和不在时候都是一样,干活都不偷懒,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个乏善可陈的佣人。
俞微恬便没有为难她,让她走了。
吴妈走后,俞微恬屋里意外来了个人,是二姨太。
“大小姐,你今天早上走了后,太太和那个探望她的侯管家嘀咕了半天,又打了电话给南京的张小姐。挂了电话后就说要出门报警、找记者,抓杀害恩礼的凶手。
老爷都被她气病了,住了院。这些事你怕是都不清楚吧?”
二姨太一副赶着来报信的样子。
俞微恬岂能不知,二姨太这是想两面讨好,给自己找条后路。
施美凤如今在这个家里气焰嚣张,犹如后宫夺权的慈禧太后一般,连俞勤寿也拿不住她了,只能病遁,她们这些姨太太,过去就入不了施美凤的眼,今后怕是施美凤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数来数去,家里也就俞微恬能抗得住施美凤了,俞微恬是大夫、神医,又是欧少帅的未婚妻,投靠她,总比无依无靠的好。
“俞家元气大伤,老爷又一病再病,怕是大厦将倾,二姨太你就没个想法?”
俞微恬并不怕二姨太听到这话会到处乱传,二姨太是戏班子里的花旦出身,人情历炼,懂得厉害关系,更如狡猾的狐狸,一早就能嗅到不安全的味道。
“大小姐,那就请您指个明路呗。”二姨太放低了身段,苦苦哀求道。
俞微恬本意就是打散俞家,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二姨太平时不温不火,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所以俞微恬也不打算对她下手。
不过,俞微恬要这么说,二姨太也不相信啊。
世上没有不付出代价就得来的好事。
那么,就让二姨太付出一些代价呗。
俞微恬便让二姨太盯着家里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动及时通报她,做她的耳目。
这样,以后要是二姨太有什么需要帮衬的时候,她也会乐意扶二姨太一把。
二姨太一听俞微恬的条件,心里就踏实了一些,这些事她整天被拘在家里,自是能做得到。
而俞微恬整天在外面不是上学就是办事,想要留意家里人的一举一动,还真是难办。
既然自己对俞微恬有用,她就不担心会被俞微恬甩开,于是她高兴地道:
“大小姐交待的事情,我肯定用心办好。”
安抚好二姨太,也少了一个添乱的人,俞微恬托着腮,蹙眉坐在窗前,看着窗前叶片转向深绿的梧桐树,若有所思好久。
俞勤寿既是生病住院,那就不可能不去探望他。
俞微恬待吴妈做好点心时,便和她一起到华光医院看俞勤寿。
“女儿啊,为父这一病,怕是要住院好一阵子,家里面就交给你们了。”
俞勤寿苦巴着脸,躺在单人病房里,看上去脸色不佳,还真象生病了。
“父亲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号号脉如何?或许吃点中药好得更快。”
俞微恬抱着一股吓唬人的莫名快乐,对俞勤寿道。
“哎,不用了,我已经找西医大夫看过了,如果再让中医大夫看,我怕他们会不高兴啊,到时候不尽力给我治病就麻烦了。”
俞勤寿心里有鬼,赶紧推辞。
俞微恬也就不再坚持,反正俞勤寿虽然面容憔悴,但那是被家里的事搅的,好好睡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俞恩礼之死,还有施美凤和欧少帅杠上这两件事,给了俞勤寿巨大的打击,他整个人就象脱了水的蔬菜一样,蔫蔫的,不复俞微恬刚到湖州时的油光水滑。
想来现在俞勤寿每天都活在焦虑之中吧?不管是太太胜了,还是欧少帅胜了,两边他都不会好过。
俞微恬能看出来,俞勤寿由于连篇累牍地打击,估计还经常夜里失眠,已经气血两亏,身体开始走向衰败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俞勤寿怕也没有三两年活头了。当然,俞微恬还能加速这个进程。
不过,在结局到来前,先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