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柏霖眼眸更加幽深,空气中有种火药一擦即燃的气息在弥漫。
俞微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好象惹火了欧柏霖,他似乎要炸毛了。
“我真的不会一直打扰你,我只是想帮你治病。”
俞微恬慢慢说着话,让欧柏霖看清自己的口型。
她曾经哑过,知道身体上有这方面缺陷的难受: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她突然想起俞恩典说的天聋地哑,嗯,如果她还哑着就好了,和欧柏霖的确是绝配。这样,谁也不会觉得对方会嫌弃自己。
俞微恬还扬了扬手中的药箱,不自觉地用身体语言来表明,她真的是来做大夫的,并没有其它企图。
欧柏霖“霍”地站起来,大踏步走到她面前,俞微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待他近到身前,只看到他阴郁的面孔,俞微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欧柏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箱,然后扔狻
药箱掉到地上,发出“碰”一声巨响。药箱的盖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银针、药材各种……
孙副官傻眼了,呆呆地看着被扔出来的药箱,一动也不敢动。
“走,你现在就走!我不需要你治疗!”欧柏霖盛怒之下,用手指指着俞微恬,赶她走。
“我不走!”俞微恬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
这是她欠他的,她怎么能这时候一走了之呢?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听他的话,被他赶走了,自从就是一刀两断,他再也不会见她了。
“不走是吧?来人,把她拉出去,赶走!”
欧柏霖掌握口型的能力并不弱,“看”明白了她的话。
孙副官夹着尾巴进来了。
他站在两个人边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两个人,都象斗鸡似的,一个瞪着另一个,明明之前还那么好,一个为了另一个,命都舍得掏出去。
现在可好,简直是一见面就恨不得以命相博,你死我活之势。
孙副官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流到眼睛里,麻辣辣的,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擅作主张了?我让你把她拉出去,你听到没有?莫非你和我一样聋了?”
欧柏霖看到孙副官不动,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冲着他吼道。
孙副官只好硬着头皮,冲着俞微恬行了个军礼道:“对不住了,俞小姐,少帅下令,请您离开这里。”
俞微恬还是不动弹,眼睛紧紧地看着欧柏霖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欧柏霖冲着孙副官一瞪眼,孙副官吓得一个激灵,只好上前再次道:
“俞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
俞微恬不说话,只是缓缓走到被欧柏霖扔出去的药箱边,慢慢地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放进药箱里,然后才提着药箱,慢慢地离开了欧柏霖的书房。
不过,才走到书房的月洞门前,俞微恬站定,回首道:
“你不让我治病,我不会离开的,我就在少帅府外面,你什么时候让我治病,我随时在那里恭候。”
说完,俞微恬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欧柏霖看着她的瑧首消失在月洞门外的花丛中,心里感觉象被抽空了一块似的,脸上的郁色更浓。
孙副官虽然没有和女人谈情说爱过,但是他总觉得,欧少帅并不是真正想让俞小姐走。
哎,何必呢!
孙副官心想,谈情说爱,真是一件麻烦的事,还好自己从来不碰。
他脑子里开火车,胡思乱想着,就见欧柏霖走进书房,还“碰”一声,把书房的门重重扣上了。
“看吧看吧,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俞小姐走。人家真走了,你又后悔了吧?”
孙副官小声嘀咕着。
若是放在以往,他才不敢这么说。
欧少帅耳朵听不到后,他无意中也松懈了一些。
“报告孙副官,俞小姐出去后,便站在少帅府门外,不肯走,怎么办?”
这时,有卫兵跑来报告。
“少帅府门外又不是少帅府,咱们还能管到外面去呀?俞小姐想站哪,是她的自由。”
孙副官带着一副你会不会办事啊的眼神看着卫兵,卫兵也糊涂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孙副官的意思,不就是让俞小姐在外面站着嘛!
俞微恬这一站,就是大半天,不吃不喝,也不离开。
孙副官隔两三个时辰,都要和欧柏霖唠叨几句,诸如:俞小姐被太阳晒得可狠了……俞小姐还没吃饭呢……外面来往的人都看着俞小姐……
欧柏霖沉着脸不回应他,到最后忍无可忍,冲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道:
“你是我的副官,还是俞微恬的副官?”
孙副官这才消停了一阵。
入夜。
欧柏霖自顾自按以往的习惯吃完晚餐,也不过问俞微恬的事,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夜虫鸣叫,声音从清脆到嘶哑。
空气中水汽渐重。
俞微恬站了大半天,双腿已经酸麻,又没有吃饭,肚子开始时饿得咕咕叫,后来便失去了感觉,只是觉得全身发软。
欧柏霖还是没有让人来叫她。
俞微恬的倔劲上来了,欧柏霖不让她治疗,她绝不会离开。
五识的运行原理,由于她曾经哑过,当时师傅也想了很多办法给她治疗,所以其实她比其他医理更加熟悉,了如指掌。
不过,师傅给她治到最后,告诉她,她没有病,所以用医理去治疗是行不通的,也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