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放心吧,我手上捏着她的把柄,只要这把柄一亮出来,她就连进总督府的机会也没有了。”
施美凤听女儿这么说,想起那个捏在手里有一阵的把柄,觉得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母亲,那把柄到底是什么?”俞恩惠一听也激动了,忍不住问道。
“我跟你说啊……”施美凤徐徐道来。
俞恩惠听得频频点头,脸上露出了喜色,连连赞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原来母亲设了个连环套!这下俞微恬肯定逃不掉了。”
“妈,姐,大哥呢?我到处找他,想让他给我解一道题,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他?他这么晚还出去了吗?”
这时,俞恩蕊从二楼下来,屁股后面还跟着和她同岁的妹妹俞恩荷。
俞恩荷嚷道:“真是的,每次要找大哥解题,他就不知道藏哪里去。”
中学的数学题,对女孩子来说已经开始觉得有难度了,谁让俞勤寿让她们上洋学堂?不光要学数学,还要学英文,对她们来说,都是头痛的事。
可是不学这些,就跟不上时代,以后也嫁不到好家庭里去,所以她们都咬着牙,在学习上还是颇为认真的。
俞恩典在兄弟姐妹几个中最擅长理科,所以姐妹们有不懂的数学题都会找他。
“这孩子,大晚上跑哪去了?”施美凤也不记得儿子有出去过,不由嘀咕道。
俞微恬坐在吉普车上,车辆摇摇晃晃地驶进了欧家的后门,在车库前停了下来。
副官恭敬地领着俞微恬往欧夫人的卧室里走去,到了门口前的走廊上,副官就止住了脚步,对俞微恬道:
“我不方便前往,麻烦俞小姐独自进去。”
走廊前出来了个仆妇,把俞微恬领进卧室。
欧夫人的卧室里,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佣人在伺候着,屋里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掺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欧夫人的个性也是很倔强,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告诉总督,也不知道是怕总督嫌弃呢?还是就是想隐瞒病情,不想让大家知道。
或许,二者兼有之吧?
世人对生了重病之人,脸上总不免带了同情之色,这种脸色,对一向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欧夫人,肯定是不能忍受之事。所以她才抱了最后一线希望,来找俞微恬。
依俞微恬的原话,一个月内能好,欧夫人这时候想着这句话,就象逮着了救命稻草,就象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浮柴,肯定要紧紧抱住,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欧夫人,我来了。”
俞微恬走到欧夫人床前道。
欧夫人房间亦是中式布置,卧榻、屏风、两头沉的紫檀柜子,一应俱全。
只是这间原本古朴高贵的卧室,因为气息奄奄的欧夫人,显得有些阴森。
年轻的女佣叫春桂,一直担心欧夫人会撑不过今晚,因为方才欧夫人的血简直如自来水一般涌出,让她都收拾不赢,她一直战战兢兢,想要通知总督和少帅,可是欧夫人都不让,只让人去请了俞微恬过来。
此时见夫人掂念的俞微恬大夫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大姑娘,春桂不由地大失所望:就她这资历,能治得了欧夫人?
欧夫人面若金纸,听到俞微恬唤她,才勉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欧夫人,你是同意我来为你看病了是吗?”
俞微恬确认似地问道。
“是。”
欧夫人连脸红的力气都没有了,随着身下血液的涌出,她只觉得全身的精力都在脱体而去。她感觉自己别说象俞微恬说的撑过三天了,连今晚都撑不过去了。
她之所以不让总督知道病情,是晓得,如果总督知道她病情恶化,肯定会把她送到西医院里,然后全身插上管子,开刀,取出她身体的器官。
这不是她的妄想,因为当初她去医院看病时,西医就是这么和她说的,说她是子宫功血的症状,如果一直止不住,最后一招就是切除子宫。
一想到要切除子宫,欧夫人就不寒而粟,这样不光不能保住身躯完整,没有了女人重要的器官,从此以后她还能是女人吗?那岂不是会被权贵太太们背后议论纷纷,偷偷笑话她?说她是个残缺的女人,甚至根本称不得女人了,如果真这样,她还不如去死。
因此,欧夫人最终选择了俞微恬,因为只有俞微恬一个人确定地和她说过:一个月内能把她治好。
从来没有一个医生,不管是西医和中医,敢这么和她拍胸脯保证。
这种时候,面子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欧夫人深刻体会到身为病人在医生面前的无力感。
“那好,如果欧夫人打定主意让我治病,我的诊费也是很贵的,这次治好了欧夫人,我要一根大黄鱼。”
俞微恬的话,让春桂不由惊呼一声,道:“这么贵?”
欧夫人本来半死不活的,听到俞微恬这个开价,不由也气乐了,眼神还活泛了起来。
她不是拿不出一根大黄鱼,市面上,一根大黄鱼是十两金子铸的,能供普通人家吃喝嚼用十年还绰绰有余。
她只是觉得,俞微恬不光门地低微,还很贪财,竟然还想给她当儿媳妇呢?门都没有。
如果俞微恬不和她提诊疗费,她也肯定不会欠俞微恬的,总会给她适当的补偿。
如果俞微恬愿意,让儿子收她做姨太太也未尝不可,有这么一个会医术的姨太太,对常年出生入死、身上经常受伤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