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的脸就在俞微恬的正上方,俊朗的眉眼,薄唇如刃,眼神如冰窟一般,正散发出迫人的寒意。他给俞微恬的感觉就象是一头随时能致人于死命的远古凶兽一般,强大得让人无力反抗。

“唔,唔”,俞微恬继续摇头,眼神里透露出绝望。

看着这个男人野兽一般凶残的眼神,俞微恬已经明白这个男人想杀她灭口。莫非她今天就注定要死在这里?真是才送走了豺又来了更残暴的狼!

年轻男子见她不说话,便冷哼一声,大手不客气地从捂着她的嘴上慢慢往下,沿着尖尖圆润的下巴滑落到她天鹅一般修长脆弱的脖颈上,他的眼神虽然冰冷无情,但是他的手却温热还略带些微的粗糙,刮擦着她细腻敏感的肌肤,让她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不寒而粟。

这绝对是一个常年杀人的屠夫。俞微恬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气息。

看样子,他是打算杀她灭口了,今天她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从他不容人置疑反抗的动作里,俞微恬好象看到死神举着镰刀站在她身周,窥觑着,随时等着收割她的生命。

不能,我不能死,死了母亲的大仇就报不了了!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俞微恬想到这里,忍下心中的恨意,努力让自己顺从平静,免得激怒了对方。

她优美的脖颈就在他的手下,他的掌心能感觉到她颈上的脉动,此时的她就象是一个物件似的,任他可以随意摆弄,他只要手往下一按,她年轻的生命之火就会被他掐灭。他眼里浮起大团的浓雾,神情迷离,这一瞬间,他似乎很享受,手下力道愈发加大。

俞微恬觉得身上的肌肤片片都要被揉开了,她疼得轻哼,可是她却被他有力的胳膊钳制着,动弹不得。他似乎马上就要杀她,可是大手却慢慢从原来夺命的钳制变成了柔和的挤压,似乎在探究她肌肤的触感,在男人的触摸中,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铺天盖地涌上俞微恬的心头。

对于回到湖州来复仇,俞微恬设想了几百种可能遇到的情况,甚至包括眼下这一种。

但是当事情真的找上身,俞微恬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忍受这样的羞辱。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凭什么受到这样无礼的对待?

俞微恬眼前一片空白,脑子“忽”地一热,突然发狠用力一口咬住了凶徒的肩膀,嘴里顿时涌入一股腥甜的味道,温热咸湿的血充斥着口腔,给她带来一阵快意!

俞微恬不要命地啃啮着,食其血肉,惟有如此,才能化解心中被羞辱的块垒。

剧痛让男子闷哼一声,发现俞微恬如幼兽般逞凶,他眼神里掠过一丝凶残,用手枪柄狠狠砸在她头上,喝道:“放开,不然打死你!”

俞微恬还是死死咬住他的皮肉,不肯松开,眼睛里却有泪水流下。并不是因为被打痛了,俞微恬只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可怜她一个没娘的孩子,还被亲生父亲和继母们嫌弃,没有家庭的温暖,被流放在外。母亲要是在就好了,如若不然,她花一般娇嫩的人儿,死就死吧,为什么要被这么羞辱?

她委屈,她难过,这时候死亡的恐惧反而退居其次,莫名地她就哭了。这还是从母亲死后,十二年里她第一次掉眼泪!

没娘疼的孤儿,被男人欺负大了!

走廊上,这时候又传来若隐若现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拉枪栓的声音,男子手枪口压在了俞微恬的太阳穴上,只要轻轻一扣,俞微恬便会脑浆迸裂,香消玉殒。

杀人取命,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平常至极的事。

到了这时候,俞微恬反而心一横,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恶狠狠地盯着男子的眼睛看。她眼神里的倔强和受辱后的反抗,就象一头受困猛然发狂的野豹子。

明明被咬伤的人是他,但是她眼里无辜的泪水却在控诉他,男子焦躁地移开眼,不和俞微恬对视,但视线却落在她赛雪的肌肤上,他心里莫名一阵微微麻痒,不知不觉,他松开了扳机,随后冷哼一声:

“咬过我的女人,都死了。你这条命今天先寄着,我回头来取!”

威胁完,还没等俞微恬反应过来,年轻男子收了枪,好似要离开,突然又伸出手,用大拇指替她拂去泪水,做完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他才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

警察砸开了门。

有人拿什么对着她,俞微恬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她不由拿手遮住了眼睛……

……

俞家。

俞勤寿心情复杂地看了俞微恬一眼,这个女儿是他和死去的妻子生的唯一骨肉,她长得更象亡妻赵沁仪,清秀可人,就象一朵出水芙蓉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呵护她的冰清玉洁。

警察署那里,俞微恬自是与“销金窟”里被一枪打死的马褂男没有任何关系,马褂男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俞微恬从来没有出现在那个房间里过……身为警察署副署长,掩盖真相是俞勤寿擅长的手段。

“阿爸”,俞微恬打了个手语唤他,是向他问候的意思。

俞勤寿在俞微恬哑了之后,也懂得看一些手语,尤其是常见的,便点了点头,道:

“坐吧,大家等你好一会儿了,吃饭吧!”

俞勤寿不过三十五岁,长相周正,梳着三七开的分头,头发打过发蜡了,一丝不苟,根根服贴,此时既是在家里,也就脱下黑色严肃的警察制服


状态提示:2.第二章前尘往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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