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们老大还要请俞神医到府上给老夫人复诊,你们大家不是什么急症的,就先让小吴大夫看吧。”
这时,沈四在边上吆喝道。
沈四一身五大三粗,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码头帮的人,听他这么说,也不敢不从,于是众人就转到小吴大夫那里就医。
小吴大夫此时也起身笑道:“我的医术,亦是俞神医传授的,别看她年纪比我小,她可是我的师傅。厚着脸皮说,我看病和她看病没什么差别,请大家到我这排队吧!”
小吴调侃的话,让患者们哄笑出声,俞微恬也点头笑道:
“麻烦大家了。”
既然俞微恬没有否认,就是承认有教小吴大夫医术这回事了。大家得罪不起码头帮的老大,但是有神医的徒弟看看病还是可以的。
而且不少人就是头疼脑热,也知道自己不是大病,既然小吴大夫得了俞神医真传,给小吴大夫看病也不错,如果还治不好,不是还有神医师傅吗?
俞微恬这边折腾出空闲来,便和沈四一起去越老大处。
“俞神医,我可是天天在小吴大夫这里等你,好不容易才盼到你。知道你上的是洋学堂,我也不敢去打扰你。你看我这一身横肉,去找你怕败坏了你的名声,嘿嘿!”
沈四还真是粗中有细,俞微恬对沈四慢慢了解后,也觉得他为人挺仗义的,从他之前照顾巫小花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他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不象那些杀人不眨眼、劫财越货的江湖混混。如果沈四不是这样的人,俞微恬也不会和他交往。
两个人边说着话,就来到了越飞扬的宅子前。
沈四之前差了个小弟去报讯,结果俞微恬和沈四到了越飞扬的宅子前,就见越飞扬已经站在庭前等候了。
一看俞微恬来了,越飞扬一身轻快的笑容上前拱手迎接道:
“俞大夫,多亏了你的灵丹妙药,我母亲现在已然痊愈,她天天念叨着你怎么还不来,想要当面感谢您。
如果不是顾虑她久病体虚,我们就亲自登门道谢了,也不敢劳您亲自前来。”
越飞扬今天一身青绸长衫,挂着怀表,一条细细的金链垂下,凭添几分贵气,要不是他猛张飞一般浓密的须发,此时他的作派就象一个儒商,进度有退,彬彬有礼。
俞微恬对越飞扬外表和身份的不相符也充满了兴趣,见他还是个大孝子,心内便更加心生欢喜,道:
“越老大,这是我身为大夫应当做的,不必客气至此。”
越飞扬朗声笑道:“俞大夫谦虚了,庸医和神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要不是你出手,我母亲就危险了,这点我心里有数。”
“呵呵,越老大,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给老夫人的药就是阿胶膏,你又会如何评判我?”
俞微恬笑得有点调皮。
她本来就是个未开脸的姑娘,此时斜阳轻照,阳光轻拍在她脸上,从越飞扬的角度看过去,俞微恬脸上的细小茸毛纤毫毕现,就象青涩的桃子一般,明知道还未成熟,却自有一股诱人的气息。
俞微恬调皮的笑里,有几分医者的自得,还有一些孩子气的天真,一时间竟让越飞扬看得有点出神。
等越飞扬回过神来,就看到沈四有点尴尬地看着他,而俞微恬也一脸莫名,越飞扬赶紧轻咳一声,道:
“我知道母亲的病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过我虽然知道她是心病,但不是大夫,我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我。
而俞大夫您则是利用了神医的身份,让我母亲首先信了你几分,又故意和我打赌十根小黄鱼,说能治好母亲的病。
重金之下,你又如此自信,此前又有神医的名声,母亲觉得你不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基本信了你七八成。
在此情况下,你祭出了阿胶膏,至于其中还有什么玄机,我就不知道了。”
越飞扬果然机敏,也难怪他外表象个莽汉,却能撑起一个帮派,还能让五大三粗的手下对他心服口服,这份心思机巧,是除了欧柏霖之外,俞微恬遇到的第二人。
“其实也不是什么玄机,就象你说的,心病还需心医药,老夫人一直觉得自己肚子里有虫,那么虫打出来给她看不就得了?
所以我在阿胶膏里,加入了不会消化的芥蓝菜根,芥蓝菜根是红色的,制得细细的,就象孑孑一样。老太太排出来后一看,哟,虫尸都出来了,心病自然也去掉了。”
俞微恬一语道破治疗老太太的秘密,越飞扬不禁莞尔,道:
“这种治疗方式事后说出来波澜不惊,貌似平凡无奇,但是如果有哪一步没有设计好,就达不到这种效果。俞大夫心思机敏,在下深感佩服,不愧为神医之称。”
“太过奖了。也是您配合得好。”
俞微恬并不是无目的狂妄,之前给老太太治病时,为了激起老太太对她的信心,所以用狂妄的语气和越飞扬说话,现在老太太的病治好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演戏,不然就容易招致反感。
越飞扬带着俞微恬来到老太太住的院子,老太太正坐在太师椅上,坐在花院里晒太阳,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她脸色已经好了起来,不再象那天俞微恬看到一样面上带着死气。
看到俞微恬恬,老太太激动地站起来,高兴地拉着俞微恬的手道:“俞神医,你总算来了,我老太婆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呀!自从吃了你的药,把肚子里的虫子都杀死后,我现在觉得全身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