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恬看着欧柏霖,微微一笑,欧柏霖也正好看向她,俞微恬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这么一瞅,脸悄悄地红了。
肖铃兰看到这两个人一副小儿女的情态,眉来眼去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觉得这一对看上去还是挺顺眼的。
中午,肖铃兰请欧柏霖吃饭,宴席上也就他们三个人,俞微恬吃的不多,似乎胃口不佳。
但是欧柏霖就不客气了,应该是在外面吃俄罗斯的口味不习惯,肖铃兰这里做了地道的湖州菜,他也就大块朵頣了。
欧柏霖见俞微恬没吃什么,便好心好意挟了一块煎好的荷包蛋,放到俞微恬的碗里。
谁知道俞微恬刚吃下了荷包蛋,就觉得一阵恶心,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肖铃兰和欧柏霖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俞微恬怎么了。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看到俞微恬吐完之后脸色苍白的样子,肖铃兰和欧柏霖都很紧张。
俞微恬十分无奈,她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怀孕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孕吐来了就藏不住了。
她心里还是有些忌惮,怕肖铃兰会不会因为这个变故又把她留下来。
但看着肖铃兰脸上充满关切的神情,欧柏霖也同样如此,俞微恬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便镇定地道
“应该是怀孕了,之前有出现过一次,症状还不明显,脉息也不能确定,所以没有说。”
“什么?你怀孕了?”肖铃兰和欧柏霖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太好了,我又要有新的继承人了!”肖铃兰脱口而出,欧柏霖神色为之一凛,突然明白俞微恬为什么不肯和自己直说怀孕的事。
现场安静了几秒,然后肖铃兰看到他们的表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笑道
“放心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既是答应微恬走,就不会把她再扣在这里。
我已经想明白了,在俄罗斯这份家业,虽然庞大,但是毕竟根基在国外,我会逐渐的转移资产,在我有生之年把它们都转到瑞士,学你的外祖父一样,到时候,这份资产就是你们的了。”
肖铃兰的话让俞微恬顿时解开了心结,她没想到外婆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或许是因为年龄不同,阅历不同,经历了高空长鹰的搏击,她已经开始接受安逸的生活,并且为安逸的晚年规划了退休计划。
鸟儿飞得再高终究要回到巢里,人生在世,重在体验,之前被当成金丝雀养在笼子里的时候,肖铃兰当然想做一只自由自在飞翔的老鹰。
但是,当她真得获得她想要的自由之后,年岁轮转,尝尽了世间百态,肖铃兰自然会想要归巢,血缘关系把她和俞微恬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现在俞微恬又有了下一代,怎么能不让肖铃兰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呢?
试想从前当她回到湖州,寻找自己的儿女之时,发现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人世间只剩下她孤独一人,那真的是得过且过,自己奋斗一辈子得到的宝贵财富无可传承。
如今找到儿子和外孙女,儿子虽然平庸,外孙女却是聪明过人,和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肖铃兰的心里重新焕发了对人生的热度。
现在她不光腿疾治好了,和俞微恬达成了和解,又有了第三代,肖铃兰当然要长远筹谋,为新生做打算。
俞微恬听到肖铃兰的打算,最高兴的不是外祖母要把资产转移给他们,而是就是外祖母肯放弃这里的事业。
权势虽然诱人,但它也是涂满了毒药的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反噬所伤。
如今外祖母肯放弃权利,只享受财富,那么他们一家终究可以团圆。
俞微恬释然地说“舅舅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有多欢喜,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外祖父去世的早,你又下落不明。
你知道每年祭拜的时候,在外祖父的牌位边总是有一个空白的长生牌位,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或许还活着。
舅舅对你的思念,是人世间最至真至纯的儿女对父母的慕孺之情,和天下所有子女是一模一样的。”
肖铃兰抚了抚俞微恬的长发,道“我知道了,我都明白。”顿了顿,肖铃兰又道,“你刚刚有了反应,要好好照顾自己。湖州那里,其实你们不用过多地担心。我已经有情报,据说你们的南京政府将要迁都于那里,既然会迁都那里,想必都已经做出了万全的准备,覆巢之下,你们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俞微恬和欧柏霖对视一眼,虽然宋夫人已经委托他们在湖州建造行署,并开辟了地下掩体,但他们最大胆的猜想也只是战时短暂避居。
没想到,竟然是要迁都到湖州,肖铃兰的情报机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她的情报不可能有错。
这对他们和湖州的老百姓来说,是值得庆幸的好消息。但是对于普天下的老百姓来说,这或许意味着战争将不可避免。
肖铃兰顿了顿,说“现在世界的战局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未来,能逃得过一时就逃得过一时吧,我们都尽力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
俞微恬和欧柏霖心情都有些沉重,看到他们若有所思、心情沉重的样子,肖铃兰说
“好了,你们也不用想太多了。既然湖州那里离不开你,吃了饭你们就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走了。”
肖铃兰做事利落果决,一旦下定决心就毫不犹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