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铃兰喝了一口红茶,又给欧柏霖倒了一杯,言谈举止间竟然把他当成了亲近的小辈一般。
欧柏霖有些受宠若惊,但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对肖铃兰这样的女人来讲,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变化,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就算她现在对欧柏霖再好,但是也有可能随时翻脸不认人。
上位者的心思,从来就是不好揣摩的。他们也不让人揣摩透。
但是和昨天的态度相比,总归肖铃兰似乎有所软化和松动。
欧柏霖便提出自己的来意道“肖女士,之前因为你多年未闻音讯,也不知道去向何方,所以我和微恬订婚的时候也没能知会你一声。
这一次,你既然回到湖州,正好还有几日我们就要结婚了,这也是我们作为小辈的福份,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
肖铃兰笑非笑地看着欧柏霖,道“我虽被指下落不明,但赵家一向并未宣告我死亡,在湖州的法律里我还是活着的。那么,你们之前订婚没有通知我这个长辈,你们的婚事从这个角度出发,着实合情理。
你身为湖州一方的军政长官,不合情理的婚事,难道还希望能够得到我的祝福吗?
我想湖州的民众如果了解其中的内情,也不会支持你们成亲的,这岂不是带坏社会风气?”
肖铃兰这些强词夺理的话当头给欧柏霖浇了一桶冰水,让他从头凉到脚,虽然肖玲兰巧言辞令,进行狡辩,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却又都是对的。
赵渭南一直没有宣布肖铃兰死亡,甚至没有停妻再娶,可以说肖铃兰还完整地保留着在赵家的名份,她和赵渭南并不算离婚,赵家的灵牌上也没有肖铃兰的名字。
多年来,赵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传统,在给祖先祭拜的时候,也没有把肖铃兰加入其间,这说明这位赵渭南认可肖铃兰还活着。
失踪也不等于死亡,因此肖铃兰说的理由合情合法,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她要极力阻止外孙女的婚事的话,就算俞微恬意志坚定,仍然坚持和他结婚,但是,肖铃兰如果向外放出风声,道出她反对婚事的缘由,恐怕湖州那些暗中潜藏的对手又会蠢蠢欲动。
欧柏霖不怕那些对手,不怕民众的舆论,但是他最怕让俞微恬受委屈,他不允许任何人有一丝的脏水泼到俞微恬的身上。
于是他对肖铃兰道“微恬从小没有家庭的温暖,她只是不知道您还活在世上,如果知道,也不必委屈自己伏低俞家门下。
不过我和微恬几经生死考验,情感甚笃,我们希望能够永结同心。
如果您觉得之前求婚和订婚的程序都不合情不合法,我可以请父母上门来和你商议订婚的事宜。”
欧柏霖可以说是极尽退让的姿势,对这桩婚事极为虔诚了。
以欧柏霖之前的为人和性格,绝不可能退到这种地步,若按以往,或许他早拔出枪来和肖铃兰针锋相对,甚至直接冲动开枪。
但是,那个不顾后果的铁血少帅,如今已经因为和俞微恬的爱情化成了绕指柔,他如果和肖铃兰谈崩了,俞微恬肯定不好受。
俞微恬的血有时候可以冷极,但是面对亲人,她又有一份慕孺之心。
欧柏霖心疼过去那个俞微恬,他想让她有亲人可以共处,有家庭的幸福温暖,什么都不要缺。
欧柏霖思前想后,自是做了极大的退步。
“嗯。我觉得这样也不太好,我还需要对你这个人的人品各方面进行考核,总不能我和你素昧平生,还是陌生人的关系,你父母上前提亲我就答应你吧?
你们欧家在湖州是一方的军阀,跺个脚湖州地皮都要抖三抖,但是在我眼里你们实在不算什么。俞微恬是我的外孙女,也是我们赵家现在第三代唯一的骨血,她身份尊贵,值得最好的男人。”肖铃兰不客气地道。
以她的身份地位,说话已经达到了口无遮拦的地步,欧柏霖也只能听着,并不能觉得她就是狂妄。
话谈到这里就要崩了,欧柏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肖铃兰流露出把俞微恬嫁给别人的可能性。
他霍地抬起眸子,用幽深而又坚毅的眼神看着铃兰道“肖女士,看在你是微恬外祖母的份上,我对你一再忍让,客气有加,我一让再让,你或许认为我很软弱无能。只是龙有逆鳞,微恬是我的底线,我绝不允许你把她视为囊中之物,视为己有。
几十年来,你未曾抚养过赵家的子女,未曾对微恬的成长付出一丝半毫,就因为血缘关系,你就想回来干预她的人生,我觉得,这不符合你的身份,也太浅薄可笑。
若光从这个层面上来论,你还真的无权干预微恬的人生,她已经坚定心志,要和我共度余生,我也是如此。
这一辈子,我只会娶她为妻,她只会嫁我欧柏霖一个人。我们不需要你横加干,预影响我们的幸福生活。
话说回来,作为长辈,你也希望我们能够幸福,是不是?
我的话仅此一次,如果你听不进去,我也不在意,反正俞微恬,我娶定了!”
欧柏霖说完“霍”地站起身来,一身硬朗的西装,配着他笔挺的军人腰背,英俊潇洒,气质逼人,向肖铃兰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又道
“为了微恬的幸福,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我的话。微恬从小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的罪。这个世界上,的确不光只有我能够包容她,但是我肯定会是对她最好的。她和我在一起,也是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