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夫人说的是个客气的意思,表示自己的诚意,哪可能让她真正帮着带孩子呢?家里的奶妈仆妇都用不完,但她能说出这句话来,表明她对这桩婚事极为赞成。
俞微恬心里一阵唏嘘,真是历经了一番坎坷之后,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然而其中又有诸多不同。
俞微恬笑道“多谢父亲、母亲为我们的婚事操心。”
俞微恬只要表示她知道这件事,不反对就行了,至于表态嘛,那就不必了,这是做女人的矜持,总不能人家一提出来,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吧?
万一说出去,好像她恨不得立刻嫁给欧柏霖似的,当然她倒真的是想马上嫁给欧柏霖,不过表面上还是得矜持一些嘛。
欧总督他们也懂了这个道理,当然不会逼着俞微恬表态,接下来只要和赵侠来商谈这件事就可以了。
至于赵侠那里,欧柏霖并不担心,经过了这件事,赵侠对他好感大增,放心了。欧柏霖和赵侠原本就商量好了这些事,相信赵侠那里肯定没有问题。
过了几天,欧总督和欧夫人果然上门和赵侠提了要及早成亲的事,赵侠没有反对,于是欧总督这边就要了俞微恬的八字,去找人合下,准备定下正式成亲的时间。
虽说这些程序很繁琐,但是真的要结婚的时候,欧柏霖又紧张万分,觉得不能马虎,该走的礼节还是要走,要不然这些礼节都遵守了几千年,必有其存在的道理。谁家结婚不是这么麻烦啊?他可不能图省事儿,让人觉得他对微恬不够尊重。
于是,这么一折腾,说好的马上要办的婚礼,又拖一些时间。
俞微恬慢慢地也出门开始到处走动,夜里发生梦魇的时间也缩短了,可能因为和外界接触,冲淡了那段在倭国记忆的缘故吧。
俞微恬发现在屋里固步自封,治不好自己,只有走出门才能治愈,于是她便开始慢慢地恢复和过去一样的生活作息。
湖州城的纨绔孙世芳这天正喝花酒了,才喝了个头,和他惯常做伴的蔡公子中途出现,坐定之后,一脸兴奋,露出一个我告诉你们一个惊人八卦的表情。
孙世芳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蔡公子道“少奶奶完整无缺地回来了!”
少奶奶?孙世芳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湖州城里能让人直呼少奶奶,前面不冠以姓还能让大家知道她是谁的,不是俞微恬还能有谁?
孙世芳不由地张大了嘴,蔡公子笑嘻嘻地道“你记得当初和刘公子那十根大黄鱼的赌约了吗?”
孙世芳这才猛醒过来,点点头道;“没错,我当然记得。”
“你赢了,少奶奶果然一年内回来了。你真是洞悉先机,神机妙算了,轻而易举就赢了10根大黄鱼。”
蔡公子也是纨绔子弟,但是他身上能动用的钱并不多,所以对孙世芳一下子平白赢了十根大黄鱼也是很羡慕的,打赌得来的,又不费力气,怎么会不羡慕呢?
孙世芳霍地站起来,扔下一桌子就往外跑。
“干嘛呢?孙公子,你这是去哪?”
“酒喝多了?不对啊,才刚开始喝啊。”酒桌上的人愣愣的,不知道孙世芳这么激动干嘛。
“你们傻啦,少奶奶既然回来了,孙公子肯定是去找刘公子要那十根大黄鱼啊!”来报信的蔡公子笑道。
蔡公子说完,便想着如果跟着去没准能捞个什么好处,屁颠屁颠地跟在孙世芳后面离开了。
孙世芳憋着一口气,终于能吐出来了,还是扬眉吐气地吐出来,以他纨绔的性子,自然是找到正在湖州酒楼喝酒的刘公子,马上找他索要赌资。
他找到刘公子之时,刘公子已经喝了有七八成酒意,听到孙世芳来找他索要十根大黄鱼,刘公子抹了把脸,笑眯眯地道
“大家都知道俞小姐早就死在水里了,虽然尸体没捞到,但是都过去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了?说不定是人家看花了眼,或者你故意编出这句话来,敲诈我的十根大黄鱼吧?”
孙世芳本来就是纨绔的脾气,一听这话就火了,他缺什么还缺这十根大黄鱼啊?
虽然这是一笔意外的收入,但现在靠上了张二小姐这一根天线,自己又是张家目前唯一的男丁,未来张家偌大的产业都是自己的,张二小姐为了支持他在湖州对俞微恬使坏,还让吴管家可劲给他钱花,所以如今的孙世芳和在孙家时不可同日而语。
听到刘公子这么侮辱人的话,他气得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密钥,扔给自己的下人,说
“你到汇丰银行的地下保险库里,给我取10根大黄鱼出来,我让这没长眼的小子看看,我是不是缺这10根大黄鱼?”
下人得令,拿着钥匙就去了汇丰银行。
汇丰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只要有他们银行发的独特标记的钥匙,就可以直接到地下保险库自己的保险柜里取钱取物。
它的钥匙是每一支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保险柜。汇丰银行这条规矩深得一些富人的喜欢,尤其是一些钱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最喜欢把大笔的贵重物品托管在汇丰银行了。
那下人拿着密钥匆匆而去,刘公子不乐意了,觉得孙世芳太嚣张,他道
“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拿不出这10根大黄鱼是不是?就算你能拿出10根黄鱼,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孙家的弃子罢了,你娘当年给孙老爷戴绿帽子,孙老爷把你赶出孙家,还敢拿金条来耀武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