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你记得咱们家有个佣人叫肖清的吗?”俞微恬在吴妈给她端来宵夜时,好似无意中问起。
“肖清?你问她干嘛?”吴妈顿时一脸紧张。
“哦,没干嘛,就是听说家里以前有这样一个佣人,好象病死了,是不是?她生的什么病?”俞微恬觉得吴妈这样的神情有问题。
看来,这个佣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猫腻,要不然,一个病死的佣人,有什么好让吴妈紧张的?
“大小姐,肖清病死两年了,好象是什么心脏的旧疾,具体过去的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吴妈说完,转身就慌张地走了,好象不想让俞微恬打听这件事一样。
“吴妈,你别走啊,我听说肖清还有个女儿,叫小菊的是不是?”
俞微恬提高嗓音问道。
“哎,她是有个女儿叫小菊的,不过她死后就不知道流落何处了,大小姐你打听这个干嘛?”
吴妈顿了顿,还是回答道。
“哦,没干嘛,就是想了解一下”俞微恬笑了笑。
奇怪了,吴妈在这个家里十几年了,如果小菊是被俞家送到固美福利院的,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啊。
为什么吴妈不知道呢?
那就是说,小菊被送到固美福利院,是俞恩典自己的主张了?
这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蹊跷。
俞微恬不由仔细琢磨了起来。
一转眼,马上圣路易斯安娜高级中学马上要开学了。
施美凤等人这段时间消停了许多,一家人不咸不淡地过着日子,最亢奋的当属俞勤寿了。
因为俞微恬和欧柏霖确定下婚约,总督那里也回话说半年后有吉日可以订婚,俞勤寿简直是涣发了人生的第二春,四姨太成了他老当益壮精力的出口,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四姨太慵懒无力地从楼上下来的身姿。
一树梨花压海棠。
四姨太才堪堪二十岁,说起来年纪和俞微恬差不多,原本十分青涩,但是经过俞勤寿这段时间辛勤地开发,四姨太也不知不觉,更添了几分女人的媚态。
“四姨太,真是春宵苦短啊!瞧你一脸没睡够的样子。”三姨太又百无禁忌了。
文化水平低的人,嘴上就是没把门,在加上在戏班子里混的,什么粗俗的事情没有见过,三姨太说几句话总是石破天惊,她却自以为心直口快。
“贱东西,昨天晚上一夜在喵喵地叫春,真是不知廉耻!”
施美凤怒骂了一句,从地上捡起一个鞋刷,朝着院墙上一只蹿上来的野猫扔了过去。
野猫“咪唔”了一声就轻捷地逃走了。
倒是四姨太脸上一阵尴尬。
二姨太和三姨太却是一阵失笑,知道施美凤这是指桑骂槐,不过这时候,她们却是和施美凤一个阵营的,自然没有人同情四姨太。
“太太,外面有个老头子,说是肖清乡下的二叔公,要来找肖清。”就在这时,佣人初夏进来禀报。
肖清?
不就是小菊已经身故的母亲吗?都两年了,现在才有人来找?
俞微恬思忖道,就见施美凤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然后有点着急地站起来道:
“人呢?”
“在外面,要不要带进来?”初夏问。
肖清死后,初夏才来的俞家,所以她不认识肖清,说话也就没带感情,公事公办。
“脏兮兮的乡下老头,带进来干嘛?我去见见他。”
施美凤说着,便跟着初夏出去了。
还真是新鲜事,施美凤竟然愿意屈尊纡贵,去接见一个乡下来的老头子?
俞微恬上了自己住的阁楼,从窗户看下去,果然能看到施美凤在家门口,和一个一身衣衫褴褛的老头子说着什么。
老头子抬起胳膊擦着眼泪,不过一会儿施美凤拿了几块光洋给他,老头子就不哭了,还千恩万谢地走了。
施美凤不象这么大方的人啊?为什么要给肖清家人钱?看数目,还不少,至少十来块钱,这笔钱,如果在乡下,省着用,能用两年多呢!
俞微恬心里浮起了大大的疑问。
俞恩典和施美凤两个人的举止都不太正常。
家里的佣人都不知道小菊去哪里了,俞恩典却知道到固美福利院看小菊;肖清已经死了,按道理施美凤对肖清也没有义务了,却拿了十几块光洋打发乡下来的老头子……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俞微恬觉得,她应该好好了解一下这其中的猫腻。
她顺便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月白绸缎的对襟袄衫,下面是一条到膝盖以下的黑色裙子,配上白袜布鞋,显得清新脱俗。
俞家的人都知道她近段时间要天天给欧夫人针灸,对于她出门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人过问。
俞微恬出了门,却是直奔方才肖清乡下亲戚离开的方向而去,她猜度老人行动不便,走路没有那么快,果然,在走过一条街后,俞微恬便看到了那乡下老头。
俞微恬赶紧几步小跑追上了那乡下老人,拦着他问道:
“大爷,你是肖清的什么人?”
“你是?”老人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一身素色打扮的俞微恬,楞了楞,觉得这姑娘长得真好看,象年画上的仙女一样。
“我是俞府的人,肖清以前伺候过我,她过世了我也很难看,所以看到你不免亲切,就过来问问。”
俞微恬扯了个谎。
“哦,原来是俞家的千金啊。”老人点了点头。
两个一番交谈,俞微恬才知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