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想得罪孙老爷是一回事,另一方面,现在孙世芳落魄了,穷得叮当响,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来找他们还能有什么事啊?借钱呗!
公子哥之间互相借钱那就是个点头的事儿,但是像给孙世芳这样落魄的人借钱,这样的前例还没有过。所以大家都对他们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哟,魏兄,你不是说你不在吗?我琢磨着怎么里面的声音和你很像,我就进来了,你该不会让人把我打出去吧?”
孙世芳突然出现在魏昌盛的办公室门口。
魏昌盛见孙世芳衣衫褴褛,头发胡子拉碴,整个人一付邋遢不堪的样子,顿时心里冒起了一股火,“霍”地站起来道
“孙世芳,我不想见你是给你个面子,你非得来自己不要脸吗?”
“魏昌盛,咱们俩好歹拜过把子的好兄弟,当初拜把子的时候,不是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求共荣华富贵,只求落魄时能肝胆相照,你还记得这些话吗?”
孙世芳冷笑地问道。
“笑话,这都什么话呀?谁和你拜过把子啊?”魏昌盛矢口否认。
孙世芳听了倒也不恼,哈哈大笑道“我算是看清你们这些人了,真出了事,一点兄弟情义也没有。”
“看不看清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身份地位和我们不一样了。你不过是个被逐出孙家大门的弃子,如今落魄街头,听我一句话,你还是老老实实过贫民的日子,不要再来招惹过去的朋友了,我们是你高攀不起的。
你是来借钱的是吧?虽然我这也放印子钱,但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今天这块大洋就不收你的利息了,算是我送你的吧。
你来这里是走路过来的,对吗?你已经雇不起黄包车了吧?哈哈,看看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加在一起也不值一块钱。拿这一块钱去买身新的衣服,好好找个扛大力的活吧!”
魏昌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光洋,扔到了孙世芳面前,他连亲手递给他都不肯,傲慢和鄙夷的态度显露无疑。
孙世芳眼里闪过一抹玩味之意,他很镇定地弯下腰,把那光洋捡了起来,然后笑道
“看来咱们过去的情分就值这一块光洋啊?很好,很好。”
孙世芳拿起那块光洋放到口袋里,转身就走了。
魏昌盛没想到孙世芳一点骨气也没有,竟然真的去捡那块光洋,孙世芳过去何等纨绔?玩,一晚上都至少花上百块光洋的人……
魏昌盛不由鄙夷地翘起了嘴角,冷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人穷志短,跟条狗似的!”
没想到孙世芳还没走远,听到了这句话,他停下脚步,回头转身对魏昌盛道
“你竟然把我比作狗?你们这都是在痛打落水狗是吧?但是我告诉你,人的运气倒霉到极点的时候,就是否极泰来之时。”
“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快饿死的穷酸样,能有什么好运气?拿着一块钱去买大饼吧,今天早上怕是还没钱吃饭吧?”魏昌盛不以为然的嘲笑道。
孙世芳看到他嚣张的表情,冷冷地一笑
“你不是开金铺的吗?你们开店铺的宗旨就是要让客人满意是不是?”
“那是自然,生意还用你教我做吗?”魏昌盛傲慢地道。
“行,那现在我就是你的客户,麻烦你用客气的态度对我!”孙世芳很淡定地道。
魏昌盛笑了“还大客户呢,你现在连一根金线都买不起,我这里一次性购买十多万金器的才叫大客户。”
“那我就把你今天金铺里的现货全部买下来!”孙世芳突然间换了个语气,嚣张地道。
“你别开玩笑了。”魏昌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他脑子没有坏,便对伙计道“把他给我请出去!”
魏昌盛的语气重点放在了“请”字上,但其实他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了要把孙世芳赶出去的意思。
孙世芳见伙计趋身近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在魏昌盛的眼前晃了一下“你以为我没钱可以买吗?这张是汇丰银行的支票,100万法币够不够?”
魏昌盛看到在眼前晃动的支票,面上一抽,顿时傻了眼,他是做生意的,经常要接触支票,当然知道这张支票真实有效,一字后后面一长串的零着实刺伤了他的眼。
魏昌盛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道“这100万你哪来的?孙老爷给你的?”
“我和孙家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不用追究我这些钱哪来的,告诉你,少爷我又翻身了!”
说话间,孙世芳已经脱掉了穿在外面的邋遢外套,露出了里面精致的丝绸刺绣短袖衬衫,不说衣服的料子柔软高贵,就说在走路的时候,衣服上的刺绣隐隐闪着金光,这是用金线织的刺绣才有的效果。
身为金铺老板,魏昌盛自己都舍不得穿这样的金缕绣衣,没想到今天在孙世芳身上见到了。
魏昌盛不由得大为震撼,孙世芳到底是哪里找到了这笔巨款?看起来日子过得比从前还要好。真是太奇怪了!
这时魏昌盛确定孙世芳是真的又翻身了,难道是孙老爷又让他回家了?原来说他是野种是乌龙?
几秒钟之内,魏昌盛脸色变了又变,但是他最终很果决地堆上了嫌显难看的笑脸,对孙世芳道
“哟,孙少,刚才是小弟一时失礼,咱们兄弟谁和谁啊?您要照顾小弟的生意,小弟我高兴坏了。来,你喜欢什么款式?自己用还是送姑娘的?我让他们带您挑最好的。”
魏昌盛这时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