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们想要做什么?”闻言,那大统领却只是一声冷笑。
旋即又重重一哼,他的眼神一沉,便已变得极度冰寒,仿佛看死人一般地看向了风唐驿后广阔山林上空压缩拉扯过来的巨大影像,蓦地杀机凛然道:“你们勾结妘族余孽,试图亵渎霖神,还敢问我们想要做什么?你说我们想做什么!”
“妘族余孽?哪来的妘族余孽?”空气巨幕之中传来的声音愈发惊怒至极,乃至凄厉,眦目欲裂,近乎是颤抖了起来!
只看这风唐驿里自己的族人,无论凡铭,就这么被残忍地活活烧死,谁又能熟视无睹?
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嚎,还有成片成片渐渐倒下的人影,都是施加在他们心上最惨痛的折磨。
从那剧烈波动的空气巨幕里,一双双怒恨到血红的眼睛清晰地显现,都是双目欲喷出火来,激荡着滔天的愤怒!
那里有一座山,不峻,不巍。
山上人影憧憧,泥石建筑层层叠叠,有磅礴大气的,有古老森严的,也有生活气息浓重的,本是一幅和谐的族群栖息图,此刻却是道道人影皆出离所居,怒目视来,恨不能啖其肉,吞其骨。
河渊河黎恰在其列,与他们一同站在前端的还有五个满头银发又或白发苍苍的老人,各个都是脸色阴沉之极,压抑着无边的怒火,有的却也惊颤,有的却也暴虐,有的却也隐隐惶然,张皇失措。
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一份如临大敌的姿态。
仿佛有阵势在那山体上升起了。
瞬间,那空气巨幕的另一头显出密集闪动的灵光,氤氲变幻透着浑沉之气,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大鼎轮廓,并有集体的吟诵唱念之音靡靡而起,可见万人肃穆跪拜而下!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入我们风唐领地,这般肆意屠戮,难道还有王法?”河渊怒不可遏。
即便他作为一族之大祀,平日里再如何心机深沉,稳重如山,面临对方这种残酷屠杀自己族人的场面,也出离了愤怒,再难保持那等胸如平湖的风度。
河黎便更不堪了。
这个狡诈如狐的少年,此刻甚至都已接近面容扭曲,显露出了可怕的疯狂劲头,一种刻骨的怨毒意味满布其眼中,要不是身旁有长辈压着他,他只怕都要忍不住窜来亲自杀人。
这小子满脸狰狞,刚听完血杀军那位大统领冠冕堂皇、看似大义的话语,当即就是一声尖锐的叫骂道:“放你娘的屁!这里哪来的妘族余孽?我们风唐何时又勾结了妘族余孽?倒是你,倒是你们……你敢说你们不是勾结了瞿山那群王八蛋,才来图谋我们风唐?”
“哼!”
仿佛被说中了什么,那位大统领立时眼神一翳,冰寒刺骨道:“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如果不是勾结了妘族余孽,那你们告诉我,为何你们风唐山窝藏了你们身后这些人?为何你们所建山卫均修邪神功法,不仰霖神圣沐?为何你们风唐族山秘密建造这等邪神祭坛?又为何……在这风唐山脉里掀起这般屠杀?难道你们不是怕消息泄露才杀人灭口吗?”
大统领左手抬起,向前轻轻虚空一点,便有数颗水晶透明的珠子飞出袖间,一闪而至到了风唐驿上空,“啵”的几声轻响,水波一幻,便展开了一段段影像。
一段正是目前风唐山脉中大量猎队人员遭受的血腥屠戮景象,处处伏尸,刀砸斧砍,凄惨不可言;
一段却是一篇光影文字,竟然记载着一篇风唐族秘密组建的“山卫”所修之功法,并有各种实际练功记录,以及其秘术秘法之解析,其中果然是与铭士普遍的修炼之法大相径庭,甚至堪称截然不同,狂蛮邪异,不少人都是见之双目一缩,低声惊呼“邪霖、邪神”云云;
一段则是风唐族山的山体构造,以及各处建筑物地下法阵枢脉流动图,甚至还有山体内部解剖图,几座充斥着蛮荒邪异之气的祭坛,赫然藏于表面的每族必备的“霖祀”祭坛之下!
一段的时间发生点也正是此刻,画面与此刻空气巨幕之后的景象一般无二,只是不模糊,反而极清楚,河渊河黎等人的背后不远处某些建筑外,竟然正有数道人影缓缓卧倒,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缕缕白气从他们头上蒸腾而起,那些白气竟与其四周虚空产生了剧烈的灵子冲突,呈现水液沸腾般的冒泡景象!
一股异腥喷薄而出……
那里仿佛空气都在湮灭,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或者说是背叛这个世界的力量,正在与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游离霖元粒子发生激烈碰撞,水火不容。
这一幕完完全全就是河渊河黎等人背后此时此刻发生的景象,从别人手中却看到自己背后,这不能不说是非常怪异和惊悚,当场是吓了他们一大跳。这风唐族的几位尊贵者立时便是霍然转首,瞪大了双眸。
“怎么可能?他们——”河黎自是面色大变,一时却也怔愣。
“他们不是我们风唐族人!”一位白发老者震惊色变,回头一望目中精光暴闪,却是一声惊喝。
另一个拄杖老人更是随即就椎心泣血,转首而回,大吼道:“这是移魂换血?你们好歹毒的心思!处心积虑抓来了妘族人,就为了埋进我们风唐族来,刚刚又派人杀光进山猎队,如此丧心病狂,一切就只是为了构陷我们吗?”
“这些水映术根本就全是假的!哼!仅凭这些,断罪府都无法判决我们风唐有罪。你们区区血杀军,就敢对我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