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云气群山之中,秦阂暂时间算是彻底扎下了根来。
涡穴之中妖魔乱舞的景象,给了他极大的震撼,那个防不胜防的虚方程、那些千奇百怪的潜阅术力,皆是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他并不是一心要追求强大。
他只是厌恶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魔们摆弄,更不甘心于就此成为一颗棋子。就算成为棋子……他也要做一颗铁铸铜浇的异棋,如同烧红的烙铁,每摆弄一次都要教那些神魔感到钻心的疼痛!
涡穴的根源他可不去探,这背后的所有隐秘他都可不去管。
但他绝不允许有人敢踩在他头上,把他像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就算是神,就算是魔,那也得掂量掂量究竟能受得了他几次反噬!
抱着这种信念,秦阂开始埋头苦修,也更像是一种发泄……他要将黑暗虚无的那座恐怖牢笼里只能空想、推演的一切沉淀,就此一一落实,统统化作真实的修为战力!
所以他很少出去。
一坐了下来,不是炼爻就是吞爻,要不就是潜心炼气,他无时无刻不在磨炼着十赦恶与血之元力。等若是一次重头修起,他准备将这根基夯得更加结实。
定时一次外出,无不都是因为药草用尽。又或是再次需要寻找火元性草药。
好在这藻林很广,一眼甚至都看不见边界,雷电击毁藻叶的事情也并非罕见,往往一次紫电雷击,就可以为他提供大量的火元性藻叶。
饮食他没有什么要求,血族之身本就耐饥,此地也水汽充盈,伸手向外一摄便是大捧雨水,直接就可饮下。那些藻叶秦阂试了一试,发现无毒,干脆也便这么生嚼了起来。还别说,味道竟然不错,只是微涩。
偶尔外头有几只怪鱼游弋而至,恰是秦阂当初苏醒于此地时所遇,当时因为饥肠辘辘,甚至还设法诱捕了一只解饿。
那鱼生有蛙蹼,背有四翅,浑身透明如白玉,就这么游于藻叶之间,拨动这水纹,与秦阂朝夕共处。鱼的性子倒是温和,但受到猎捕时也会有激烈反扑,秦阂怕它们仍记得那份仇恨,干扰自己,索性是施了几道封灵诀,将缝口悉数封闭了起来,唯有十日才一出。
后来终于将异草渐渐用光了,秦阂便前往四周,扩大范围开始了寻找。
果然不出所料,这种同根同处、五行独缺火的异草他又找到了不少,而且多是分布在山缝岩隙之内。
然而其中一个细节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奇怪!这异草难道是被人工栽种的?”突然才有一副俯瞰图在秦阂脑海中勾勒了出来。足足到了采摘数量高达二三十株时,秦阂这才悚然一震,猛地发现这些异草的位置分布大有问题。
无他!
只因等距!
像大棚里的蔬菜那样等距!
“这……不是吧?”
一下子秦阂便有了几分惊疑,眸中神光乍现机警之色,连忙四顾,可惜却并未有在附近看到半个人影。看不到人影他反倒手足无措,只觉得一阵汗颜与窘迫,似乎有愤怒的目光盯着他一般。越是嘴里说着“不是”,心中反倒愈加确定了肯定就是这样!要不然……这些异草怎会这样统一的材性、均匀的分布?
这一日秦阂坐卧不宁……
“完了完了,这……这片藻林难道是人家的药园不成?”
这般猜测在心里时时浮现,搞得秦阂是好不慌乱。想他堂堂一个兵王出身,什么时候做过偷鸡摸狗的事?他行事一向刚烈,凭得就是心中一股傲气!一旦与“自己居然是个贼”这种观念一冲突,那这傲气还有个屁的资本啊?!
莫名的心虚气短了……
“唉!”
脸上阵阵不自然的尴尬,秦阂叹气时却仍是没有放下炼爻的工作。
枯枝于是便成了他纠结与发泄的出气筒……
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若有鬼魂精怪一类的生灵在旁,必然是时时都能听闻那种谐振魂中的稚嫩惨叫,听着让人好不心疼,竟如此悲催苦逼,宛如一个被变态父亲抽空就来次男子单打的孩童!
各种用途都被秦阂开发过,烧火棍、拐杖、火把、木棍、竹剑、鞭子……这小枯简直就是个万能工具箱!除了那种威力明显高于青蓝闪电的紫电以外,几乎一切手段都伤不了这小家伙分毫!
越是不能损坏便越是来了兴趣,秦阂乐此不疲,只可惜,竟始终不曾研究出来小枯体内的枯寂灵气,究竟是怎样形成的。时日一久,便也渐渐放下了那股怨念与执着,小枯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便在这种时光流逝之下,十赦恶与血之元力的灵质韧性渐渐大为改观,一点微妙变化如春雨润物无声般发生——因为与黑染之力的战斗痴缠难解,它们也似是染上了一部分的纤维特性!
境界还是那个境界,元力的量因时刻在损毁,而依旧不超乘云行泥初境,但元力质量却日益增长,秦阂的一身战力也已然因此而受益,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进化。
可纵然如此,十赦恶的怪异吞噬之能却犹不能抗衡黑染,血元的源源不尽之力也无法扳回劣势!
妖师的黑染术力之恐怖,由此便可见一斑!
秦阂却还在苦苦支撑!
往往都是等它们实在无法抗拒那黑染之力的蚕食了,防御阵线被压缩到了一个极限,秦阂这才放开忍耐,吞下一枚天青爻,将战线瞬间又压回去一点……
十几个来回后,黑染的顽固大为凸显,约摸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