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几声碎响,瞬时连绵成片!
但见黑光一闪,阵纹瞬现,这血池上空立时便有大块大块的黑晶凭空生成了出来,宛如冰封。可惜眼看就要完整封固那巨大的妖躯,连同尚未散去的血烟与不曾息伏的血浪时,“轰”的一下——却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石室坞堡仿佛都震颤了起来,地动山摇!
“小子,你真以为就凭你也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还是在这堡中底部?给我破!”
黑光之下先是一声讥讽,接着便是一声怒吼,阴阳怪气,宛如四个声音或高或低重叠一处!
只见眨眼间,滚滚血烟、滔滔血浪、皑皑黑晶如屑,竟是被某种庞然大力硬抵而起!
看不清其具体,只因血气太浓,血光太盛!秦阖也只觉是胸腹之间受到了一股庞大到无以复加的冲击力,骤然脸色一白,尚未落下就被震起!
“噗!”
一口血当场就喷了出来。
他眼球也是一凸,却不见震惊,只有无边的狂狞!!!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好对手!正好让我来试试刀!四个三花聚顶又如何?你们真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瞬息落地,秦阖便是狂笑不绝。
“呼”的一阵狂风起!
秦阖拂袖,对面也是鼓荡震劲,不谋而合之下,遮掩的尘烟水汽又或晶屑,立时被双方联手一扫而空!
一下子视线便清楚了。
只见对面的几十个提线木偶一般的难民,此刻与万千红须混杂一团,已然没有了完整的形体,尽成了碎块,最终被一种诡异的水色黏稠果冻状的物体包裹。四个澡盆大的人脸妖怪,则是浮现其上,共用着一个“身躯”。
血池破碎,血液尽被抽取,底下则露出了一个漆黑的空洞,内不知何物,被那果冻状怪躯堵住了入口。
也幸亏是这坞堡底部的空间足够大,宛如一座殿堂,血池仅占小小一隅,否则还真不知怎么塞得下这妖躯以及秦阖等人!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鬼、鬼衣大人,您……您不是说我们都是您的手下吗?怎么……怎……”看见那么多朝夕相处的难民同胞,就这么着都被杀了,那主事与几个屠夫哪还受得住?看到这一幕,立时就哆哆嗦嗦了起来,望着其满脸恐惧,瑟瑟后退。
“嘿!妖怪就是妖怪,哪会真把你们当同类?”秦阖此时回头,自然不吝讥讽,蔑然笑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令那几个家伙面无人色。
说罢便又回头,死死地盯起了这四个妖怪融为一团的巨躯。只是微一打量,便是眸光一亮。
“喔,原来你们四个是想造出一个完整的三花聚顶来对付我吗?”仅仅一眼,秦阖看出来了对方的打算,不禁轻笑。
“小子,你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对面那四只妖怪却也并不立即动手,而是四个声音又重叠了一处,不阴不阳地说道。
显然是对秦阖有着忌惮的,不然何至于如此?
秦阖双目一眯却只是轻笑:“退?”
“你觉得还可能吗?”一边说着,他一边还绕着正中间的这座巨妖异躯走了起来,看得啧啧称奇,宛如看待一件观赏品,完全不介意是否“不合礼数”,也完全不给对方作为对手应有的尊重。
“人间就是人间,不是人界律治游离的边缘,更不是其余五界。你们到了我们的地盘兴风作浪,真以为人间就无人不成?其余的人间同道会怎样我不管,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既然让我发现了,哪可能还会让你由点及面地扩散下去?哼,反神者?简直笑话!”秦阖稍泄杀机,微有厉色。
“哼!这里又没稽查府,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四只妖怪立时冷哼而回,却不见秦阖听到这句话眸光就隐隐一缩。
“果然!这里真不是正常的世界吗?”秦阖心里头瞬间有浪头翻涌,震惊之极,神态上却掩饰得极好,哼哼一笑,便又道,“狠话谁都敢说。不过嘛……嘿嘿,若是你们四个本体亲至,八成我今天二话不说,转身就逃了,但如果仅仅是这种借尸还魂的手段……”
话未说完,意已自明!
只看秦阖那杀机忽闪忽烁的眸光、阴恻恻的语气,还有那时不时舔嘴唇的神态动作,四只妖怪便已猜到了秦阖久未动武,多半是今天打定主意要斗上一场了。于是,顿时,四张脸全都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也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就凭你一个乘云极境,对上我们最终即便不死也定是重伤!”
“而且这又不是你所居的大千界,说得再多,也掩饰不了你的身份。同族?笑话!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怎样进入这个崩乱点的,但想来你也无非就是某个大宗子弟。你们遣人进来,还不就是为了窥探界源,行那恶毒之事?万千人族终究会被你们弃于不顾,你又有何脸面来呵斥于我,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人类,果然都是虚伪的家伙!”秦阖一边围着它们打量,踱着步子,那四只妖怪的人脸便也在果冻状怪躯上骤然分开,一张脸坐镇了一方,死死地盯视起了秦阖的动作。
那嗓音怪异之极,高高低低、不阴不阳,却异常的同步!
秦阖看着只是啧啧称奇,那个主事还有三个屠夫却就看得毛骨悚然了,虽然听两方之间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慌,渐渐止不住地后退,接着“噗通”一声某人摔了一跤,仿佛摔进了人堆了,“啊”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