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连与别西卜大人签订的护渡条约都敢不遵守?”
阿鲁斯看到电话长久未接,顿时恼怒地骂了一声。
气狠狠地挂了电话,当他转头望向电子屏幕中的那两个府卫时,神色却又更显了阴沉。明明这两个府卫,一僧一道,都是他轻易就可碾死的小角色,偏偏却也无计可施。
动手是决然不行的,可是就这么放任着?
……
……
正当阿鲁斯感到束手束脚时,此刻另一边——
那间医院的办公室里,中年医师所盯视着的视频通话画面,也终于是起了变化。
画面陡然间固定住了!
所对准的地方,正是秦阂当初载着鬼小姐前往阎村808号院子时,途中经过的一条黄泥路的小岔口!
那颗兽首似在辨别着某种痕迹,微微抬起,目眺远方。那静眺不动的样子看起格外的认真,同时更有一层稀薄的红色焰气,从兽首的前方喷吐了出来,向上升腾着,进入了画面的正中间。
那焰气氤氲缭绕,竟似是一种秘术。
透过焰气看去,画面之中的小岔口两旁的泥壤与植物之上,都微微变得不正常了,像被撒了一层荧光粉,散发着点点清光……
画面固定了三五秒,接着忽然又剧烈晃荡了起来,似乎跑得太过急促,甚至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
不多时,画面再次来到了那条高速公路。
然后画面突兀分成了两半,一半变成了黑色,一半则对准那颗兽首。
兽首一阵变化,赫然是从一只流浪狗的形状,变为了一个人形的妖怪,满脸黄毛,眼生重瞳。只见此妖几个奔蹿,“锵”的一声,他便来到了一根装载着电子眼的铁杆上,足足一跃跃了五六米。
“灵式·窃秘复玄仪!”稳稳当当地蹲在了横杆上,术印一结,一声轻喝,他便两只手都对着电子眼的根部摸了过去。但见银光一幻,便有密密匝匝的金属丝长出了他的掌面,缠锁着、组构着、交织着,变成了一个亮银色的铁匣子,包裹住了整个电子眼。
似树根扎入了土壤。
然后开始往地底深入,寻找起了水的源头。
这术式一成,各种电器元件连接进了电子眼内部之后,另一半的视频通话画面便就“滋滋”地闪动了起来,飞速跳转着,闪过了一帧又一帧千奇百怪的各种图像,然后这才慢慢固定在了过往的监控记录之上……
……
……
璟福山的一座分院里。
此时在一座布满了命玉碑的石阶之前,却是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负手而立,身形佝偻。
他打量了这些命玉碑很久很久,这才发声问道:“查清楚了没有?失踪的那九位悬字辈去哪里了?如此还有不足两月,大招就要开始了。明明给他们分摊了任务,怎么人却不见了?”
“回禀亓师叔,现已查明,悬谷、悬丘、悬壑三人是在去往赤江省洛原市分赛场的路上失踪了,但命玉碑未碎,定踪牌却被屏蔽了。或许没死,但应该是出了某种差错。因为稽查府那边传来消息,洛原分府并未接待过他们三人。”
“至于悬淳、悬汔、悬汜、悬磺、悬矺、悬砄六位,命玉碑虽未碎,却已确认,是遭到了柏鹤市、全茯市地域交界处一个名叫‘绿尘寨’的妖匪团体的伏击,已然不测。那里的两处稽查府分府,都说是经年匪患,积弊已深,故而难除。”老道士的背后恭谨地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道士,这小道士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没有半点稚音。
“所以,都是遇袭了?”
“哼,匪患……好一个匪患啊……”
老道士望着眼前数量众多的命玉碑,简直是气得发笑了。
“派出悬桂、悬松、悬枫三人去洛原分赛场,接替悬谷、悬丘、悬壑的职位。另随两名暗堂好手,务必查明其失踪原由。至于柏鹤市与全茯市,先斥令稽查府的分府,要他们清剿匪患,然后执事堂再另派监察官前去。这一次的璟福山大招,不容有误!”沉吟了片刻,老道士蓦然向后挥了挥手。说到最后一句时,更是杀意凛然!
“是!”小道士立刻躬身一应。
……
……
几乎又是同一个时间。
流光一转,距离地面还有百余米,人就瞬时被挪移了。“砰”的一声,秦阂好不容易来到了迷宫的地面,却一不留神就摔了个大马趴,身子一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大爷!这‘灵魂牺牲’的负面效果,怎么这时候开始爆发了?”险些被砸了个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爬了起来之后,秦阂揉了揉脑袋,顿时也是感到了一股疲惫,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大感棘手,却也无可奈何。
四肢都酸软了起来,眼前发黑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了。
这真的是要快死了吗?
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强撑着站了起来,转首四顾,又抬头看了看天,打量了一番周遭,可这又哪来的庇护所供他休憩?两堵石墙延伸不知有多远,拐角远在几公里之外,墙的高度则有几百米之巨,宽度亦是长达数公里。这比例看着不像迷宫,反倒像是某种古城墙,又或是豢养恶兽的牢笼。
你见过迷宫之间的走道是一片起伏的丘陵的?
甚至还有树林,还有荒漠,还有湖泊……
这分明就是一个生物圈嘛!
秦阂简直要崩溃了。落地之前的一瞬间看见了这么多东西